霜临在墨迹晕花之前看了个清楚,双目瞪得老大。
温大小姐敢调戏厉国公,真是胆大包天。
他本来等着国公吩咐狠狠的惩罚温大小姐,结果国公什么都没说。
霜临心里开始犯嘀咕,莫不是国公府……要有国公夫人了?定亲了也没事,国公又不是抢不过。
他心里想着事,挥挥手让柏秋回去。
温执素心里舒坦,特意等了柏秋回来,几人一起用了晚膳。
深夜,温执枫才回府歇息。
他自从上任了城西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一直都很忙。
兵马司涉及巡防、缉捕,有时还有夜间轮班值守。
就算他不忙,妹妹也不许他回家,不然她没有借口黏着父亲进出书房。
唉。
生活不易,哥哥叹气。
将军府收了探春宴的三张请帖,一张属于嫡子温执枫,其余两张给了温明月和温容。
温明月自从角门那日失忆后,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样子,再也没之前藐视轻蔑的态度。
她为了探春宴,日日在溪芜院练舞,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
温执素觉得温明月这幅一声不吭的样子,活像一条准备咬人的狗。
定是憋着坏主意呢。
温容那边倒是坏的直截了当,不敢触温执素的霉头,就去欺负温怀芷。
最近温容的胭脂水粉全是从温怀芷那里抢来的,连她也发现了,这粉越用,她的脸皮越发娇嫩。
温怀芷只说是西市一个老婆婆做的,温容不屑去贫民众多、臭烘烘人挤人的西市,便次次让温怀芷去买。
因为用的多,温容便付了钱。
等着在探春宴惊艳众人。
温容不知道角门发生的事,只当是温明月练舞不得空,也没在意。
作妖姐妹都不找温执素的事,她乐得清闲。
白日里学武、读书,去书房同温宏礼下棋,甚至准了她在书案前磨墨。
不愧是孟夏姐姐,她小小地偷学了一手就足够糊弄父亲了。
书房的布局她已经了熟于心,既然温宏礼允许她频繁的进入,那秘密不可能藏在表面,甚至不可能在这个屋子里。
屋子里一定有暗室或者密道。
借着下棋的契机,她故意将棋子掉在地上,听到了书房的侧间地砖有处声音清脆回响,并非实心地面的沉闷声,她确认了秘密应该在密道中。
这日,温执素正为父亲研磨,她将研好的磨推入墨池,把墨条擦干收起,不小心碰到了笔挂上的一只羊毫笔。
温宏礼下意识叱道:“小心点!”
又发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明显,补了一句:“那只笔是你娘亲送我的信物,别弄坏了。”
温执素心中白眼翻上天,她定定看向那只笔。
碧玉杆竹节纹,虽说在笔挂上有些突兀,但桌上玉器玉杆的用具也并不少,便也不起眼了。
唯独这羊毫。
书法最重笔力,羊毫柔而无锋,最为吸墨,适于山水写意。
一个不会画画的武将,笔挂上放了一只羊毫笔。
答案就在眼前。
温执素收回目光,面上有些落寞:“女儿近日从未见父亲用过,想必是不喜欢。”
“素儿你误会了,为父只是想每日看见此笔,便想起你的母亲。”说着说着,温宏礼自己都信了。
一个人死了,留下的回忆才都是美好的。
活着的时候不闻不问十几年,人死以后日日悼念。
如此恶心!
“父亲,女儿有些伤怀。”温执素用帕子拭着不存在的泪,“姬家提前备了请帖,约了女儿一同去三月三的探春宴,女儿想去散散心,父亲可否准许?”
她可得好好利用这点愧疚。
温宏礼见她不再纠结那只羊毫笔。
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