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青意料之中,他选择邵总,有他的原因,需要过得了省里和蒋璟言那一关,此人必定品行端正,有所为,有所不为。
倘若邵总今日爽快应允,倒是个鼠目寸光,贪财好斗的货色。
陈清出了包厢,步伐迈得又大又快。
菡林苑的楼梯比寻常饭店的窄,旁边垂着水帘,严柏青担心她崴脚,扯住她手腕,“跑什么,尿急吗。”
“你成心的。”
她气冲冲的模样新鲜,严柏青发笑,“成心什么。”
“你故意让我听到你和别人密谋,看我会不会给蒋璟言传话。”
他一手紧紧扣住她肩膀,拇指楷掉她脖颈上的汗珠,“那么,你会吗。”
“我和他,是分开了,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不可能那么绝情,你要算计他,我当然听不下去。”
“可你听完了全程。”
陈清拂开他手,“听完了,没听懂。”
“胡扯。”严柏青笑意愈发大,“清儿心是肉长的,脑子也不是杏仁豆腐做的。”
“我不会跟他打小报告,谁知道你是不是拿准了我会一时冲动,留了其他陷阱,专门让他跳。”
“你这样想我?”
男人腔调发沉,陈清一激灵,继续下楼梯。
坐进车里之后的十分钟,严柏青才走到车旁。
他侧立着点烟,抬眸的一霎,视线直直射进车窗。
明明看不到车内,陈清还是本能瑟缩,撇开脑袋。她假意捅破,是想让严柏青降低防备心,邵总一旦进入华盛,蒋璟言身边有个这么大的隐患,哪里安生得了。
严柏青只抽了半根便掐灭,他原本烟瘾就不大,让陈清气着了,得找个理由在车外消火。
“什么时候去见李向力?”陈清先开口,打破车厢里诡异的安静。
他腮骨颤了颤,“现在,满意吗。”
“不满意。”陈清小声咕哝,“拖延了这么久,骗狗呢…”
严柏青气笑,侧头,“谁惯出你这脾气?”
话音刚落,他意识到什么,笑意彻底消失,扭头望窗外。
哪壶不开提哪壶,烦躁的还是他自己。
陈清憋着笑,心口却直冒酸水。
蒋璟言的脾气让人发怵,但她心底是不怕的,反而想耍赖使性子挑衅。
之前在罗家,她偶尔任性,罗太太气得跳脚,也是这么骂她,“蒋先生娇惯你,还能娇惯一辈子不成?”
陈清脑袋抵住车窗,浓烈的日光灼烫她眼眶。
不曾想一语成谶。
李向力被安置在郊区,华眉找到他时,他还混在羊圈里掩人耳目,臭气熏天,回来后,华眉让会所的姑娘以最高标准‘服务’他,这几日乐不思蜀。
严柏青闭目养神了片刻,心绪不宁,睁眼瞥后视镜,面色阴沉,“后面那辆白车,跟多久了?”
司机拧眉,“这条路通往高速口,巧合吧?”
男人脱了外套,裹住陈清脑袋,给她系好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自己的,后车狠狠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