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言在四年前一桩经济案中查到钱庄,同年严柏青转业到洲南基层,当时他就有所怀疑,一直没放弃追查,私下培养了两名线人安插在内,不过钱庄披了两层皮,他只查到第一层。
这次徐静用南红手镯转移资产,那么一大笔金额,线人说钱庄没动静,蒋璟言嗅觉敏锐,立刻顺着线人提供的蛛丝马迹,分析出实际地点,竟然藏在儿童剧场里。
连卓倒出一杯热水递到后排,五味杂陈。
如果蒋璟言没退役,这个位置百分百是他的,比什么华盛总经理,甚至董事长,要显赫得多。
但位置越高,受限越多,枷锁越重,他和陈清,基本没可能。
“剧场的具体资料给我。”
“跟您猜得方向差不多,是严先生任职期间的项目,两年前他调离其他单位,同年剧场所在的游乐园翻修,由于剧场和游乐园分管单位不同,审批手续也不同。”
蒋璟言向后枕在座椅上,审批手续不同,但承担的责任相同,一旦东窗事发,严柏青是主要责任人。
他盯着市局大门,声音喑哑,“承包翻修工程的公司,和孟鸿文有关,对吗。”
提到这个,连卓心惊肉跳,“没错,工程公司老板的亲兄弟,七年前,和陈家夫妇一同入狱。”
男人眯了眯眼,窗外光影变幻,他面目也晦暗。
“严柏青大概没想到,亲生父亲这么算计他。”
连卓愕然,旋即想通了。
孟鸿文让严柏青办了太多事,钱庄是他的命脉,所以用这样的法子将两人的后路捆绑,看来,严柏青的手,还没有成功伸进钱庄里。
“父子俩互相猜忌,互不信任。”连卓倒抽一口气,“那严先生在计划扳倒孟老的时候,孟老也在想办法制衡他?”
蒋璟言咳嗽两声,没说话,眼底仿佛盛着火焰。
孟鸿文每一件事情,严柏青或多或少都有参与,唯一与他无关,且能彻底让孟鸿文下马的,只有陈家的案子。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连卓重新倒了杯水,实在不放心,“您回医院吧,陈小姐这里,我守着。”
蒋璟言伏在椅背上摇头,胸腔刺刺拉拉疼,他吞了粒药片,涩苦迅速在舌根蔓延。
“出来了!”连卓喊了声,下车。
陈清走下台阶,纵使不抬头,也知道蒋璟言没走。
她该回答的回答过了,做了笔录,严柏青还得留下,让她先回去。
叫的出租车还没到,陈清杵了一会儿,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就是不往外迈。
连卓等了半晌,回头窥伺男人脸色,一咬牙便抬脚。
“连卓。”蒋璟言隔着半扇车窗制止,好似用掉了大半力气,“别让她为难。”
连卓只好收回步伐,驱车驶离,泊在拐角处的阴影里。
与此同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大门外。
陈清忙不迭跑上车,死死按住眼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她没敢哭出声,眼泪淌进领口。
抵达目的地,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小姑娘,失恋了吧?”
她付了钱,扯嘴角。
“后面那辆车里是你男朋友?跟了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