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翻,手头的那柄玉骨透雕折扇‘欻’的一下展平了。
扇面儿是梅花映雪,用阳绿绲了边儿,倒显得通体明黄的琉璃轿壁处处透着股俗气了。
几缕金阳透过车帘照在雪白的扇面上,扇面又将光尽数折到他玉貌清绝的脸上去。
这令他笑起来愈发的唇红齿白,眸若星瞳,透着些不羁与飒爽,一旁的秋菊和冬莲都舍不得挪眼了。
“我方才是在里头招待大理寺的几位大人。”
听到大理寺三个字,章清壁心头登时紧张了起来。
“大理寺您是为着我们章家的事儿么?”
梅明歌淡淡一笑,“二妹妹,你什么时候能不再同我这么客套?我不是说了么?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心理负担真的不必如此之重,仲文同我多年好友,我帮衬一把,也着实是应该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将你父兄救出来,你说是不是?”
“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秋菊忍不住插了一句看向了章清壁。
章清壁抿了抿唇,若再推脱,倒显得有点儿假了。
毕竟,救出父兄也是她现在心里的第一要事。
“那几个人怎么说?”
“他们愿意帮忙,三日之内,你父兄一定能够完好出狱。”
章清壁是怎么都没想到大理寺的人竟如此轻易就能被说服,一时,竟有些难以置信。
“可是有什么很高的条件?”
梅明歌眸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戾色,却很快又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舅舅的故旧,没提什么条件,算是做人情了。”
“可是我听说大理寺卿可是八皇子的人啊!他们真的能把人给放了吗?”
“大理寺卿那个索额,是吧?”梅明歌身子往后一靠,沉吟片刻,肃声道:“依我看,他更像是十二皇子那边的人,再不然,这老家伙就是吃着两边的粮,一人侍二主。”
这也算是个很令人吃惊的消息了,毕竟,十二皇子贺之一直同贺璋不对付这事儿,章清壁是知道的。
默然片刻,她不禁笑出了声,“如此倒是好事一桩了!看来,贺璋他千算万算竟还是未能算到自己手底下早已盘了一条毒蛇。”
“那如此说来,争那个皇位,他是没有希望了吧?大理寺卿都背离了他,其他人恐也并非真心跟随。”
梅明歌点头,“我方才听着那个索额那番言语,应是如此。”
话落,他又抬眼疑惑看着章清壁,“你是他的庶福晋,你该盼着他争得那个皇位才对啊?”
“呵”章清壁笑着笑着,眸底忽而渐露凶光,“这个庶福晋,本就不是我想做的。”
她抬眸朝外头望去,“他害的前太子流亡南州不说,如今,还抄了我们章宅,将我父母兄姐下了大狱,您觉得,这么一个冷心冷情之人,我会愿意待在他身边么?”
章清壁的话让梅明歌吃惊不已,“那你的意思是”
章清壁缓缓回头看向梅明歌,眼神决绝冷冽,“我要他死,我要他做不成皇帝。”
“梅大哥,我能否再请你帮我一个忙?”
梅明歌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味儿来,依旧扬唇一笑,“我不是说了么?你尽管说便是。”
同梅明歌谈完事,章清壁便将王鹤之绑到了王家大门外。
尽管梅明歌已经将解救父兄之事谈了下来,可一想起钱氏说的那些个话及王鹤之在天香楼的态度,章清壁便不打算轻易将王家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