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不像说大话,我又问:“没有了?”
乐川收起一派闲散,坐直身子,表情一下变得慎重,“他说要和我公平竞争。我就告诉他,你已经向我求婚了。”
“求婚?”我惊道,瞪大眼。
他也瞪眼,敲我脑袋,“失忆啊!?中午你不突然向我求婚,我也不至于仓仓促促找个螺母当戒指。”
“……”乐川是个歪曲真相的天才,我竟找不到理由反驳,草草跳过,“你真是这么跟他说的?”
“当然,实话实话。”他还特有理,问我是不是想反悔,斩钉截铁地道,“反悔也来不及了。你什么时候回家,我也一起回去见见咱爸咱妈。”
“下个月吧……喂,谁说要和你结婚啦!”脸颊发烫,我推他起身,亟亟往外赶,“大哥,不早了,赶快回家。”
“我礼物还没拆呢!”他浑身绷得像块顽石,迈一步挪半步,走得缓慢至极,“不能白费姜谷雨的一番好意。”
我身单力薄推得手软,嘴下仍不让步,“做人不能太贪心。惊喜有了,要什么礼物。”
乐川一反身抱住我亲过来,热情又激烈,直到我喘不过气才结束。他的呼吸也变得重而凌乱,眸光里燃着点点火星,灼灼凝视于我,丝毫不掩饰原始野性的征服欲,好像随时会把我拆骨入腹。我慌乱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立刻感觉一股强硬力道将我的腰箍得更紧,被迫又抬起头与他对视。
“小灵子,我想留下来。”像怕我当即拒绝似的,不等我作声,他又追加了一句,“保证不碰你,不约你研究身体结构。”
乐川软磨硬泡的功夫了得,此时此刻答应或拒绝必然少不了一番口舌缠斗,我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刚才被你打岔,我的问题还没问完。易半仙应该不相信你的话吧,他有没有说了别的什么话?”
他鼻尖里哼了一声,酸溜溜地道,“你果然很了解他。他倒是有说不会轻易放弃,你是他二十年来第一个喜欢的女生。”
人心都是肉长的,听到这种话多多少少总会有些触动,更何况易子策一直是我欣赏佩服的人。当着乐川的面,他太聪明敏锐,我也不愿假装无所谓,满不在乎。
“对待感情,我是一个被动的人,他也是。而且以前执迷不悟暗恋廖繁木的时候,我从不会关注别的男生。他要不明显表现出来,我完全察觉不到。可是,你不一样。”迎着乐川的目光,我抬手轻轻抚摸过他俊朗的眉眼鼻唇,“你是突然闯进我生活里来的,像彗星撞地球一样闹出好大的动静,我根本没法忽视你的存在。你说你担心我怀疑你的爱,其实你担心的是我对你的爱吧。我说喜欢你,但不确定有多喜欢,这种话让你很没安全感,对吗?”
他一言不发,没点头也没摇头,视线一直深深锁着我,不转不移。是坚定,也是不安的。像怕一个晃神,一次眨眼,我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了无影踪。
“我和你的恋爱开始于一场赌注。尽管当时我押的少,你押了全部,但我愿意跟你赌,是因为我那时已经喜欢上你了,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我想,我们的赌注可以继续下去,不设时限,这一次,我要押全部。”
踮起脚尖靠近,我贴上他温热而柔软的唇瓣,“乐川,我爱你。”
我相信,认清自己心,才能给予爱你的人最大的安全感。
一愣,一惊,一喜,瞬间的表情变化呈现在乐川脸上,我来不及离开他的唇,就被他狂热的激吻所吞噬。我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如坠入云端,如漂浮大海,也有一种迷幻恍惚的感觉,像大脑暂时失忆,我是谁,身在何处通通忘得一干二净。
等意识逐渐恢复,乐川已拥着我倒进沙发,静止于一个相当危险的姿势。我被禁锢在沙发和他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满眼全是他的深情和垂垂欲动的小火苗,甚至感觉到他身体某个关键部分的变化。一触即发间,我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小灵子,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他忍不住似的又啄下我唇角,声音低哑,“我不知道怎么办,和我结婚吧,我说真的。”
我口干舌燥,抵着他坚硬的胸膛,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有点早。姜谷雨说过爱情不是一锤子买卖,多尝试才能知道什么样的爱情,什么样的人最适合自己。我,我这才是第一次谈恋爱。”
“我同意。我同意你多谈几次,但对象只可以是我。”
“只可以是你,能有什么区别?”见他抱得瓷实,没有半点放过我的意思,我忙又道,“能不能换个姿势?你好重!”
“好。”他居然很爽快,干净利落带我翻个身变成他下我上,笑得越发舒畅,“我不嫌你重。”
我脸黑,“能再换一个吗?”
“不能,你只有一次机会。”他把我垂落的马尾往旁边拨了拨,“继续刚才的话题。区别大了,人生如戏,我们可以谈一次恋爱,玩一种角色扮演。霸道总裁对傻白甜小职员,高冷学霸对蠢萌学渣,禁欲系警察对柔弱小护士……”
“等等,等等。”我强硬打断他,“我为什么不能扮演强悍点的角色?”
他不屑,“哪那么多意见。不然咱们接着来年轻有为的上进青年对不解风情的小中医,反正我不嫌腻。”
照这么闲扯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推了推他,“上进青年,你该回家了。小中医要睡觉,明天的迎新任务更重。老班喝得烂醉,不知道明早上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
乐川又把我按回怀里,“我不走,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去你房间睡也行,咱们就在沙发里睡,我送你到学校,接着帮你迎新。”
我真想咬他一口,“你抱着我睡不着。”
“那没办法,你要学会适应,以后结婚了都这姿势睡……嘶,你敢咬我!”
“我敢!”
“我强烈谴责使用家庭暴……你还咬!”
“怎样,你再不走,我还敢打你!”
“谋杀亲夫!”
……
打打闹闹一阵,总算将乐川这尊大神连撵带赶地请走,我回房间整十二点。有点后悔,早知道咬他几口就能圆满有效地解决问题,我也不用费那么半天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