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之无奈地蹲了下来。

“现在呢？”

田牧歌的左腿很自然地搭在方奇之的肩膀上。

“现在正好。”

方奇之两只手按在田牧歌的左腿上。

“我昨天跟我父母说了，想要让他们搬到超然居的别墅去。我爸说今天去那看看。估计应该很快就能搬了。到时候要不要去我家？我妈昨天还问我，是不是还跟你谈着恋爱。我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因为我们现在虽然领证了，但毕竟之前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现在算是补课。”

“先婚后爱是吧。”

“这件事迟早要说的。所以，你答应吗？”

田牧歌点点头：“我猜一猜。她肯定跟你说过生孩子的事。看你这个反应就是了。你没有告诉她我的想法，对不对？不过这也难怪。”

田牧歌对这些早有预料。

“方奇之。”

“嗯？”

田牧歌把腿从方奇之的肩膀上放下，弯下腰，用手捧着方奇之的脸，仅存的右眼闪烁着熠熠光彩。

“你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人，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结婚却不要孩子。而你现在或许觉得没什么，但以后的想法肯定会变的。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婚姻这层关系保护了。所以，我很认真地对你说，为了你跟你父母的关系和睦。我们……离婚吧。”

方奇之本想拒绝，但看到田牧歌眼中那复杂的神采，他沉默了半天。

“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的。”

“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方奇之站起来。

“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什么？”

“之前结婚完全出于对你的保护。我们也没有特别的感情基础。就是结婚证照片也拍得很难看。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个重新追你的机会。”

田牧歌低头笑了：“现在你还想着谈恋爱。”

“不是谈恋爱，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仅此而已。也就只有你，其他人，我根本都不带理睬的。”

“我拒绝了呢？”

“那估计就要如你所愿，学学你哥了。”

“同意呢？”

“那还用问？”

“同意到最后不还是要面临那些问题？那离婚，不还是白离了？”

“你会拒绝吗？”

“会。以理性思考，会。”田牧歌态度很坚决。

“我的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所以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

“如果你，身体和以前一样呢？”

“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跟事故之前一样健康呢？”方奇之很认真，“没有失去一只眼睛，没有看到全家出事而产生心理疾病。健健康康的呢？”

田牧歌低下头，很久才对方奇之说：“也许……也许会跟你……不过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该帮我的已经帮过了，你也得到了报酬。我们互不相欠了。离婚又何妨呢？”

“非要把事情算得这么清楚吗？”

“这是对我们双方的保护。把事情算清楚。”

“可有些东西，是难以算清的。牧歌，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一直都喜欢你的。”

“只是你的荷尔蒙作祟。”

“以前也许是，但现在不是。”

方奇之抓住田牧歌的肩膀看着她。

“我就是喜欢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