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为她所用,那便没有问题。
在这场博弈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坐在书房里,姜洛洛修剪着花枝,手中的剪刀轻轻咔嚓作响。
她心中却已盘算起来:必须抢在姚诗雨之前,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姚诗雨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嫁给顾博远,无非是为了攀上燕王这个男主。
这些日子她虽然按兵不动,却全心与卢安柔拉拢关系。姜洛洛对此看得清清楚楚。
“杜太后很快就要去元华寺上香,姚诗雨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姜洛洛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叮当在一旁附和点头,一张小圆脸满是期待,她家小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每一步都思虑周全,步步为赢。
她打定主意,要借姜牧言的嘴将关键消息透露给燕王。只要先一步行动,占得先机,姚诗雨所有的谋划都会化为徒劳。
姜洛洛低头细细修剪花枝,每一刀都精准果断,仿佛在处理一场大局中的每一步棋。
夜色寂静,寒风裹挟着枯叶在院中旋转,沙沙作响,仿佛要将这沉闷的气息撕碎。
顾博远歪歪斜斜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紧握着一瓶酒,仰头一口接一口地灌着。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却无法浇灭心中的郁结。
他的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姜洛洛那笑靥如花的模样,明媚得让人心疼。
他伸出手,似要抓住什么,可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冷冷的空气。
他无奈地垂下手,嘴里呢喃着什么。
“博远哥哥!”一道冷厉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院中的死寂。
姚诗雨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厉声斥道:“顾博远,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顾博远醉眼迷离地望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嘶哑,“把酒还给我……今晚,我要一醉方休……”
“休想!”姚诗雨怒不可遏,手起瓶落,将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琉璃般的碎片四散飞溅,酒液流淌开来,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顾博远怔怔地望着地上的酒液,仿佛看着自己的尊严和希望一点点散去。
他摇摇晃晃地站不稳,终是瘫坐在地,颓然地低声道:“振作?你让我怎么振作……”
他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姚诗雨,声音沙哑又苦涩:“我的父亲不过是个商贾,我天生就低人一等,怎么能跟他谢逸之比?
他出生便是皇子,我呢?只是一介平民,凭什么跟他争?”
他说到这里,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目光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与痛苦,“就连这个少将军的封号,都是姜洛洛替我求来的。
她央求姜乘风上书,替我请封的。”
顾博远声音发颤,沙哑得像被风沙刮过,“你告诉我,我拿什么去振作?
我根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卑贱之人,现在皇上都对我置之不理,我就算跪死在御书房门口,也无人叹息!”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带着刺骨的凉意,吹乱了姚诗雨的发丝。
她紧抿双唇,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自暴自弃的男人。
怒其不争,却又心生怜惜。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眼中浮现一丝不忍,
声音低低地喃喃道:“不,博远哥哥,你的出生和谢逸之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