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拿起镊子,动作极其轻柔地将衣服从伤口上小心挑开。
当伤口彻底显露出来时,姜洛洛的心揪得更紧。那是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肌肤。
她咬了咬牙,拿起棉布,蘸上白酒,一点一点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血和杂质。
擦洗干净后,她从药箱中取出跌打损伤的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目光专注。
接着,她穿针引线,一针一线地将那长长的伤口仔细缝合起来。
每下一针,她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让叮当再多受一点苦。
尽管伤口惨烈,叮当却始终紧闭双眼,没有发出一声呻吟,而姜洛洛的心却揪着痛。
当最后一针落下,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拿了薄被子,轻轻盖在叮当身上,低声嘱咐,“叮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
叮当昏昏沉沉应了声,“是,小姐。”
姜洛洛从马车内走出,身上已然多了一股凌厉之气。
她眸光如刃,扫过满地哀嚎的黑衣人。场中血腥弥漫,谢逸之的手段狠辣,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人撑不住,开始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也是拿钱替人办事啊!”
“拿谁的钱?替谁办事?”谢逸之的声音冰冷刺骨,犹如裹挟冰渣的剑,狠狠刺入在场众人心中。
“我……不知道,是有人给我们五千两,让我们重伤这马车里的主仆二人。”
那头戴黄巾的人哀嚎不止,终于支撑不住,连连求饶,“大人饶命,我听到……听到有个丫鬟劝那给我钱的姑娘。
那姑娘还说怕什么,我可是她堂妹,她姜洛洛能奈我何!
再说了,我只是让人重伤,又没让杀了她姜洛洛!”
此话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在场众人皆是一震,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马车方向。
堂妹?
不言而喻,姜洛洛只有一个堂妹和一个表妹。这堂妹是谁,几乎无需多言。
马车内的姚诗雨听到这一切,心中猛然一紧,惊慌之意瞬间攀上心头。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依旧不敢让脸上露出半点异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划伤的手臂,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自信一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姜洛洛就算再聪明,也休想找到她的破绽。
毕竟,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她不过是旁敲侧击地提点了姜云娇几句罢了。
那些山匪可不是她找来的,去元华寺也是姜洛洛自己答应的,而她和外祖母,不过是稍稍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
要怪,就怪姜洛洛自己蠢,这一切,岂能与她姚诗雨有关。
另一侧,苏翠蓉悠悠转醒,扶着额头低低叹息了一声。
姜洛洛,还真是命大,这么多山匪,竟然都没让她吃半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