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镖队便举办了葬礼。

同一条街上的巷尾，小小的一家院子里也设了灵堂。

姜潮带着洋洋先到镖局祭拜，捐了一些银两，上了香，便赶往罗家。

昨日见到的夫人疑惑的看着姜潮俩人，他的双眼红肿，神色憔悴，应该是哭了一晚。

“你们是谁？”

“我们是令郎的朋友，特意前来祭奠，送他一程。”姜潮回复道。

“好，你们进来吧。”

说完，夫人低下头抹泪。

姜潮和洋洋一同执香祭拜灵堂上的罗田。

一口朴素的木棺摆在灵堂的中间，木牌立在棺前，一个火盆正燃烧着冥币。

罗氏回到灵堂前，跪坐在火盆前，一张一张的烧着冥币。

“我家田儿那孩子，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也不爱和男孩子玩，没想到长大后还能交到朋友。”

罗氏说完看了一眼洋洋。

他注意到洋洋眼眶红肿，心下一软。

“好孩子，谢谢你来送田儿最后一程。”

“他说，好疼。”洋洋看着木牌缓缓道。

那是罗田生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

罗氏闻言忍不住泪流满面，“是啊，他习武的时候从来不说疼，想来是怕我阻止他继续学武，可他也还是个孩子，也是会怕疼的啊……腰上那么大一个口子，他得多疼啊……”

罗氏捂脸痛哭。

姜潮不忍的撇开头。

罗田腰上的刀伤有着一指长，出血的速度太快，就是放在现代也抢救不过来。

……

仔细听，一声低低的哼鸣响起。

是洋洋在哼唱，送别善良的勇士。

“chubieqi~

otieno~

iyomowahengha~

lixiong~

guakaki~

hongqilanonghuihui~

chubieqi~

otieno~

iyomowahengha~

lixiong~

guakaki~

hongqilanonghuihui~”

这首歌是人鱼的送葬歌。

人鱼之歌不能直译，这首歌的大抵意思是：善良的勇士啊，不要害怕死亡，海洋之灵会拥抱你的灵魂，海灵会引领你回归海洋，你会得到海洋之神的赐福，去吧去吧，去到大海的深处，前往另一个世界……

在人鱼的认识中，海洋的最深处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但是只有灵魂可以，所以他们相信，只要善良，勇敢，死后最会被海灵牵引着去到海洋深处，得到海洋之神的赐福，前往美好幸福的完美世界。

罗氏不知不觉停止了哭泣，安静的听着洋洋的歌颂。

他好像听明白了些什么，这歌应该是在哀悼逝者。

罗氏微微一笑，看起来倒像是苦笑。

“谢谢你啊，唱的真好听，田儿一定会很喜欢的，也会很高兴你们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洋洋上前拥抱了一下罗氏。

“罗田，是善良魂，会去往美好幸福的世界。”

罗氏欣慰的点点头，“一定会的。”

因为运回来就耗费了些时日，所以尸体不能久放，今天下午就要下葬。

姜潮和洋洋作为外宾走在最后，也是最后给坟墓上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