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仿佛听到百姓的心声，继续下了半日后就真的停了。

李德厚带着村里的青壮赶去河边，下半年因为旱季，小河水位降低，因此水车许久都没有工作。

正好遇到传话的李大飞：“德厚爷，俺妹子让我给你带话，说是村里的水车得赶紧全部清一遍。”

“正要去呢，你也算一个。”他这个根据经验做事的人，跟李小苗这个懂得物理的人想到了一起。

村里的田就指着这些宝贝呢，必须维护好了，看到送上门的劳力，毫不客气的笑纳。

由于水车在河里，想要到河边还得蹚过一段厚厚的积雪，走在前面的小伙子，把积雪踩得“咔咔”响，身后的人则踏着留下的脚印，省力不少。

李德厚之前巡视了全村，这时忍不住喘着粗气，身边冒起阵阵白烟。

不服老不行呀！

离小溪还有两百多米，就扯着嗓子喊：“赶紧的，把水车上的积雪扫下来。”

“大爷，这些雪等着慢慢化呗，都不用麻烦我们动手。”

“你懂啥？雪放着不管，等太阳出来融化成水，到了晚上温度一低，就冻成了冰块，严重的还会使木头开裂，你还想过担水浇田的日子？”

后生赶紧闭嘴，手里的扫把顿时挥得起劲。

南和州的温度开始零下，河水开始结冰，周水村一切依赖河水冲力作业的作坊，也全都被迫歇了业。

此时过了饭点，村里许多孩子结伴跑到结冰的河面玩。有胆子大的，直接在冰面上蹦哒起来。

“猴子，别跳了！河面上还有其他人，万一～”

“没有万一，去年俺也是这样玩的，你就是太胆小。”

叫猴子的人因此得了众人的关注，跳的更欢脱，见根本没事，就跑到河中央的位置溜冰。

“咔～”

带着长长尾音的破冰声，出其不意的响起，惊的众人心口一凌。

只见冰面就像从中央开始破碎的镜子，整个镜面随时都可能崩盘。

叫猴子的那人吓的不敢动弹，偏偏那站在边缘地带的胆小鬼们，当即“哇哇的”手脚并用朝岸上去，勉强维持的平衡，瞬间被彻底打破。

“咔嚓！咔嚓！”这次却是从边缘开始碎裂，数声冰层断裂的声音接连想起，猴子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谁他的害～”

“咚！”

“咕嘟！”

瞬间溅起白色的水花，看在岸上的众人眼里，只觉得全身一冷。

等再冒头，已经没了嚣张的气焰，抱着膀子颤着声:“好冷好冷！”

“救救我！我不会凫水！”

他不停挥动着双手，却无一人敢冒险营救。

“咕嘟咕嘟！”

几口冰水下肚，挣扎的人再次不由自主的陷入河水里。

“有人掉大河里了！”

受到惊吓的孩子，才意识到河里的人会面临什么，开始惊慌的四处找大人求援。

此时被家人念叨的李大路跟小青，两人正清理作坊上的积雪。

听到孩子的呼救，李大路扔了扫把就朝河道冲，在周水村几个月，村里大半村民他都熟悉，说不定会是作坊某个工人家的孩子。

河水刺骨，猴子的体力快速流失，等李大路赶过来，距离落水也有一段时间，河里的人沉入水中，水面除了浮着的冰渣晃动，哪里有人的影子。

李大路赶紧脱了厚实的冬衣和裤子，一头跳进河里。他以前在村里的小河洗澡，跟别人学会了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