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学。

杨聪带着苏明月赶到陈梦玲老家，一是参加追悼会为好朋友送行，二是顺便检查下尸体，寄希望于有新的发现。

这得益于陈梦玲是大山里人。

当地的风葬习俗不是火化，而是整个尸葬。

两个人吃过席，开始漫长的等待。

终于熬到午夜凌晨。

此时屋里屋外已经没剩什么人，等类似道士的老头用菜刀削掉一只活公鸡的鸡冠，将血滴在一堆看不懂写啥的黄纸符上，念过很长一段经文，称为‘背面’的仪式正式开始。

掀开灵堂的白布帘。

两根板凳架着的内椁被撬开，显露陈梦玲的遗体。

几位亲属围着遗体看过一圈，哭哭啼啼离开，最后终于轮到他和苏明月登场。

“阿姨，您去忙吧。”

杨聪伤感道，“我想陪梦玲多待一会儿。”

陈妈知道他和女儿的关系，因此没有拒绝，还挺欣慰。

就剩杨聪和苏明月啦。

他戴上苏明月帮忙准备的手套口罩，取出镊子，准备验尸。

刚一凑近尸体，他立马感到猛烈的反胃，有些东西瞬间顺着喉咙蹿了出来。

可心一横，紧紧咬牙闭嘴，硬是没吐出来。

再一横，咕咚一声。

将先前嘴里那些酸水，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正式检查尸体。

掀开衣物一番检查，发现正如尸检报告所写，并没有除坠楼外的明显伤痕。

而私处…

杨聪提醒自己心无杂念，褪下裤子用镊子拨动，仔细查看。

就仨字，很干净。

苏明月真不愧是大城市长大的女孩，大概是受到刑警老爸的熏陶吧，胆子是真大，连尸体这种玩意儿都看得入神。

她挺赞同：“跟我一样。”

杨聪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陈梦玲并没有直接参与那场争执，但那场争执确实是她死的诱因。

要想搞清楚整件事的经过，必须从那场争执查起。

虽然卞老师的嫌疑减小，但不代表没有嫌疑。

更何况，他目前是唯一的嫌疑人。

好在，杨聪留了一手。

临出发前，故意向卞老师请假，谎称苏明月从刑警父亲口中得知，警方怀疑陈梦玲的死还有隐情，不无推翻重新查的可能，并且还要再次搜查那个屋子。

如果陈梦玲真的不是自杀，以她的聪明才智，肯定会在屋子里留下线索，而卞老师真的做贼心虚，必然会试图进入毁灭痕迹。

可他不但毁灭不掉，还要留下暴露身份的线索。

因为，屋里早已布置好机关。

但凡只要有人开过那道门，杨聪回去一看便会发现。

‘等着看结果吧。’

验尸结束。

他吐了好一阵才进屋，陪着陈妈妈守着简陋的灵堂。

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清晨送陈梦玲出殡下葬，两人吃过早饭往回赶。

临走时，打包不少好肉好菜。

回去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洗澡，而是直奔陈梦玲的屋子，迫切希望看到结果。

上楼一看。

门前地板上，有一片快干枯的树叶，而它原本是夹在门缝里的。

这下更加确定，还有人要为陈梦玲的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