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冷的女声传入少年的耳中。

是错觉吗？

苏元用力摇了摇头。

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大地早已化为了一片焦土，焦土之上，是仍在燃烧的火焰。

无论如何，眼前的景象似乎与存护的关系……不说十分紧密，那至少也是大相径庭了。

“织造毁殆，裂敌于前……此即[肃正的星啸]。”

“艺术就是毁灭，毁灭的刹那，即为最美的瞬间……此即[灭世的焚风]。”

“自缅于智识的文明，终将陨落于其所依仗之物……此即[智慧的溃败]。”

“还有什么比希望破灭更为绝望的毁灭呢……此即[信仰的衰颓]。”

“逆火湮尽，薪烬复燃，皆可助尊神一臂之力……此即[匠造的火光]。”

“xt-203号文明已确认灭亡，全过程共计四百七十三年。研究价值：较高。”

“好……好吃……”

苏元咬紧了自己的唇瓣，竭力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所谓求仁得仁，正如自己得偿所愿的那样，不出所料成功选择了[毁灭]的命途，而刚刚的那几位，应该就是毁灭星神纳努克的七位令使了。

毁灭的令使，又称绝灭大君。他们分别代表着一种毁灭的极致倾向。

如[焚风]痴迷于事物毁灭瞬间所展示出的力量和美感，[幻胧]更钟爱从信仰入手，扭曲观念，制造对立，构筑虚假的希望，让文明亡于内乱与自我攻伐……

而就在此刻，七位毁灭令使却是谦逊地退到了一旁，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在王座之上。

那是一个白发壮硕的男子。在古铜色的肌肤之上，是无数纵横交错的伤痕。看似简陋的服饰之上涌动着难以言说的骇人威能。祂高居于王座之上，冰冷地瞥视着如同蝼蚁一般的芸芸众生。

毁灭星神，纳努克。

“何为……[毁灭]？”

在扫视了一眼自己麾下的几位令使之后，祂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苏元，提出了上面的问题。

听到自家星神的问题之后，几位绝灭大君面面相觑，随后朝着苏元的方向流露了一抹怜悯的神色。

“还以为今天会多一位同事呢，看来……星啸，当初大人对你的考核似乎没这么严格吧？”

被称为星啸的令使摇了摇头：

“那是自然，区区摧毁包括家乡在内的几个星系而已，和阐释命途的难度……简直不可能同日而语。”

“毁灭的令使，从来都只有七个。既然他作为变数出现于此……自然要有变数的能力。”

“祝他好运吧。不过……大人的耐心似乎快要耗尽了。”

就在几人传音私语之时，纳努克王座之下的烈焰愈发猛烈，那是神明耐心告罄的前兆。

……

“毁灭么……”

此刻的苏元已经镇定了下来，面对纳努克的问题，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既然自己做出了与虎谋皮的疯狂之举，妄图从毁灭的火光之中谋求自己的荣耀……

那就贯彻粉身碎骨的决意，不惜一切代价地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