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规规矩矩的样子,让两人都很惊讶。
恍惚间像是变了个人。
何氏与老太君正在用早膳,见齐云棠这般乖顺,老太君感觉奇怪,试探着问:“棠儿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哪?”
今日的齐云棠一身玫红色纱裙,脂粉将小脸衬托的气色很好,只是那双水眸中的无神却掩饰不了。
老太君也是一眼看出她有些不对劲了。
齐云棠低声答道:“用过早膳后,打算去太子府一趟,面见未来夫君,总要正式些。”
“你要去见太子?”何氏胸口噎了气,“棠儿,这好端端的去见他做什么?”
还说太子是未来夫君。
怎么看都感觉奇怪。
“母亲,棠儿都想明白了,反正怎么着都是要嫁入皇室的,不如就嫁太子,也少得折腾。”
老太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棠儿,你不是喜欢裴璟吗?纵然赐婚圣旨已下,但只要不确定婚期,便还有机会。”
“祖母。裴璟我早忘了,再说了,一个将军,怎比得过当今太子的权势?”
何氏与老太君忽然就说不出话了,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老太君是不想她去的,太子人心叵测,去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便对丫鬟道:“添碗筷,让小姐一同用膳。”
“不用了祖母。”齐云棠婉拒,“我去太子府用膳便可。”
何氏皱眉:“你什么时候与太子这么熟悉了?太子与沈世子可不一样,太子府的饭菜可吃不得!”
“母亲不必忧心,他是当今太子,我是他未婚妻,不会出事的!”
在两人复杂的目光下,齐云棠往外走。
玉竹赶忙要跟上,
走出膳堂大门一段距离后,被她叫停:“玉竹,你回棠苑吧,我自己去便好。”
“小姐!这怎么能行呢!奴婢不跟着去不放心!”
“怎么,我的话如今都不愿听了?回去将我床榻整理下,将枕头换个。”
“啊?不是才换过两日吗?”
小姐的床铺,一般十日换一次,这次怎如此勤便要换了?
“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
回到棠苑,玉竹满脸苦恼的开始重新整理床铺,翻开枕头的瞬间,她看到了一张纸。
想到方才小姐说的那番话,玉竹后知后觉:这是小姐留给她的?”
可她们主仆没什么不能说的,方才在棠苑内,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她?
打开纸后,玉竹只看了眼,便明白小姐意思,光速合上,不着痕迹收入袖中,嘟囔着说道:“小姐也真是的,怎么忽然就喜欢上了太子殿下,甚至还为他写了诗赋。真让人搞不懂。”
但实际上,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国公府内入了太子细作。
玉竹话音刚落,便明显感觉到窗外一阵凉风闪过,后背冷意袭来。
光是有皇上派来的几个宫女还不够,太子竟也派来了人。
估计就是想看看小姐的“蛊毒”是否发作。
可她昨日已经将蛊虫送到冰窖去了。
小姐如今若是装的,能骗得过太子么?
此刻,齐云棠正在赶往太子府的路上。
回忆起昨夜与裴璟说的对话:
“眼下最要紧的,对我而言是怎么解除婚约。朝廷明令禁止崔国境界内有巫蛊之术的存在,皇室却暗中豢养蛊虫,此事一旦揭晓,对皇室而言,必是极大丑闻,若能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可以解除婚约,前提是,我需以身入局!阿璟,这出戏,你要陪我演下去!”
“你说,我奉陪你便是!”
“太子已经知道我与你暗中有联络,只是装糊涂而已,实则最近派人紧盯着你我,就等着抓把柄,他必定要想方设法让你我断了联系,或许到时候会利用此事,再让皇上对你我两家生出忌惮之心,强降赐婚圣旨于你和长公主!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其被动躲避,还不如主动出击,我们就这样做好了……”
——
“小姐,太子府到了。”
马车停下。
齐云棠走了出来,抬眸瞥向府门,眼底划过幽冷,论及演戏,这汴京之内,可没人是她对手。
崔明瑞,你既装大度,却暗中做手脚,便怪不得我了!
太子府的侍卫远远便瞧见了她。
在这汴京之内,也唯有齐云棠这朵如高岭之花的贵女,最有辨识度,傲然却优雅,让人移不开视线。
“齐小姐来了!”几个太子府侍卫早就知道她今日会来,只装的很惊讶,“太子若知道,心里定高兴,属下这便去通报!”
“有劳了。”
齐云棠站在府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崔明瑞便亲自迎了出来,边走边训斥侍卫:“人来了直接请入府便是,让她在门外等着作甚?这点小事,还要本太子教?”
这话早不说晚不说,偏现在说,明显是说给她听得。
齐云棠心中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从容见礼:“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