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大的晴天娃娃张开血盆大口,如巨鲸吞浪般扑向楼顶。
钢筋水泥在它利齿下如同脆弱的饼干,整层楼板被拦腰咬断。
江剑心眼睁睁看着碎石瓦砾间渗出汩汩鲜血,那些尚未来得及逃生的居民,连同他们的惊叫声一起被囫囵吞入怪物蠕动的咽喉。
整栋大楼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承重结构在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中土崩瓦解。
江剑心灵气被封,也无法御剑,她握紧衣袖,在漫天坠落的混凝土块间进退维谷。
“贤者大人!”
楚知白的喊声穿透尘雾。
千钧一发之际,纸卷激射而出,如灵蛇般缠住她的腰。
江剑心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拽出摇摇欲坠的窗框。
“哗啦——”
失重感骤然袭来,耳边是猎猎风声。
待视野重新聚焦时,她已跌坐在一架翼展三丈的纸飞机上。
相邻的纸飞机上,楚知白黑发飞舞正站在那里。
之前江剑心被她阴郁的表情和特殊的控纸能力吸引,没留心她的穿着,此时才发现,褚国公穿着十分简练。
那人的黑曜石耳钉在碎发间若隐若现,宽松的黑色长袖被风鼓荡,肩头垂落着白纸流苏。她下身工装裤的金属扣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侧悬挂了数只振翅欲飞的千纸鹤。
“呼——呼——”
纸飞机轻盈滑行,楚知白的座驾自然而然地挡在江剑心前方。
风声呼啸间,她听见对方低沉而熟练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您退后,我来保护您。”
在她和江剑心认识的那段时间里,后者一直是以光明天赋者的身份出现的。
而天赋界的三大阵营里,光明阵营是最身娇体弱的。
因为深知预知家打不了架,所以在她和对方结伴而行时,遇见危险都是她顶上去。
所以在十年后的今天,就算听说贤者现在发生了改变,但深入骨子里的习惯还是让楚知白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江剑心微微一怔。
从剑尊之力首次觉醒,姓林的怂包推她出去检查隐患的那一瞬间,江剑心隐隐约约就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变为了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在进入末世的数日中,向来是她执剑立于众人之前。
可此刻,楚知白的背影就这样横亘在她与那怪物之间,单薄却固执。
看着女孩的背影,她喉间滚动,干巴巴道:
“嗯……你其实不用管我……”
她死掉会回墓园站,一点损伤都不会有。
褚国公没有应答。
因为那巨大的晴天娃娃已咀嚼完口中血肉,线做的眼珠一转,猛然朝她们扑来。
“纸卷!发牌!”
楚知白向前飞一步,纸卷如白练般在她面前展开长长一条,又断裂成数张小纸牌。
那些薄如蝉翼的纸牌泛着冷铁般的寒芒,其中一张飞了过来,在她指间翻飞,与此同时,其他裂解出来的纸牌转瞬拼合,化作数米高的牌墙,朝着怪物那张血盆大口悍然撞去。
“砰————”
气浪炸开,晴天娃娃的利齿在牌墙上刮出刺耳锐响,却终究未能突破分毫。
楚知白双指一振,指间纸牌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出,随着“嗖”的一声锐响,纸牌精准嵌入牌墙核心。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