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儿几乎是一路跑着去的公安局，她在农场的这一个月里，几乎就没怎么吃饱过饭，又时常被折磨，身体大不如前，所以刚进公安局的大门便晕倒了。

公安们怕闹出人命，给她倒了杯糖水灌下去。

林霜儿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随手抓住一名公安询问孙艳的情况，得知孙艳真的杀了人后，她只感觉天都塌了，哭喊着不相信，非要见孙艳一面。

公安无奈之下，便去询问李杰的意见，李杰便让人将母女俩带到了一间审讯室内。

此时的孙艳因为林遇喂下的毒药，已经被折磨了好几个小时，整个人憔悴不堪。

然而，当她看见林霜儿后，却突然来了精神。

“霜儿，你从农场回来了？！”孙艳一脸激动道。

林霜儿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自顾自的哭着问道：“妈，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他们说你杀了人，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霜儿，你别哭，妈现在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孙艳担心一会毒药再次起效，那她就根本来不及说话了。

林遇给她吃的毒药实在是厉害，每隔一会便会发作一次，然后便是浑身剧痛，像是有人在撕扯她的五脏六腑一般。

林霜儿却以为孙艳马上要吃花生米了，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妈，你咋就杀人了呢？你到底杀了谁呀？！”

“霜儿！”

“妈，你成了杀人犯我咋办啊？我今天回家，李金花都不让我进门，她说我是被下放的人，不能住在家里”

“霜儿！”

“妈，你说我能去哪儿啊？我亲爸都死了，那边也不肯要我”

林霜儿根本听不进去孙艳的话，只知道哭诉自己的处境。

“林霜儿！”孙艳忍无可忍，抬手给了林霜儿重重的一巴掌，“你给我冷静一点！”

林霜儿怔了一瞬，捂着脸，含泪看着孙艳。

“霜儿，”孙艳这才有空说起正事，“你听妈说，你回去赶紧找个人嫁了，彩礼什么的，都别要了，给自己找个依靠就行了，村里那些男知青你随便挑一个，然后就带着你弟弟等着跟他们一起回城！你弟弟不是林满仓的儿子，林家人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把你弟弟赶出来的！”

“啥？”林霜儿更是一脸震惊，“大宝不是爸亲生的？那他是谁的孩子？”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听妈的，赶紧找个男知青嫁了，你绝对不能嫁给村里人，不然的话，你这辈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妈，不行啊！没人会要我的。”

“怎么会呢？！知青点那么多老光棍，你是个姑娘家，长得又不丑，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愿意，那些男知青有什么不肯的？你听妈的，趁着妈这边的事情还没彻底定下来了，你抓紧嫁了，不然以后更难找男人！”

“不可能的，妈，我嫁不出去了！”林霜儿急得直跺脚，眼眶里积蓄已久的泪水流了下来。

“为啥嫁不出去？咋会嫁不出去呢”孙艳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你你在农场霜儿，你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

林霜儿听到这话，嚎啕大哭。

“妈，我也不想的，但是我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了啊！”

“你糊涂啊！”

孙艳气得打了林霜儿好几下，随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林霜儿更加觉得自己前路一片黑暗，也跟着蹲下来，痛哭失声。

孙艳哭着哭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一开始，她确实是真心在为林霜儿打算，可现在林霜儿已经这样了，一个还没结婚就失去清白之身的女子在这个年代能有多艰难，她是知道的。

林霜儿的这辈子怕是废了。

既然如此，那她还不如帮她一把，说不定就能救她于水火之中。

想到这里，孙艳擦干眼泪，止住了哭泣。

“好了，霜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振作起来，妈有话跟你说。”

林霜儿抬起头来，眼眶通红的看着孙艳。

孙艳凑到林霜儿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林霜儿听完之后面色大变，不停摇头。

“不行不行，他这么厉害，我斗不过他的，你都被他送到这里来了，我要是再敢得罪他，就不是去农场一个月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