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药是你提供的吧?”崔迪问。
“一开始是我给她提供的曼陀罗花粉,后来她说此药毒性大,就换了脱骨散!”
“哪里来的这种药?”王毛仲问。
“据说是一个南洋商人带来的!是西药合成剂!”
“接着说吧。”
“女皇后来身体慢慢的损耗,半年之后就驾崩了,如果不是她有所察觉,恐怕一个月时间就解决了问题!”
“之后,你为什么不离开皇宫?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韦后应允事后让我当御医首座,我是贪图权贵了!”
“接着说!”
“中宗亲政之后,韦后一直很忙,似乎忘记了对我的承诺,直到一天,她找到我,咨询曼陀罗花种药效的时候,才让我真正如愿以偿。”
“是景龙元年六月左右吧?”
“是的!是的!”他肯定地回答。
“知道她用在哪里了吗?”
“这个真不知道!”
“现在还不知道么?”
“现在知道了,就在之前崔大人查出前任京兆府少尹王元德案的时候,我才有耳闻,心里在想,会不会连自己的事情也败露了,但还是抱有幻想,认为韦后一死,死无对证!”他狡黠地看了看他们。
“再说说你是怎么害死中宗的吧!”
“回大人,皇上不是我害死的,我没有投毒,但是我确确实实不知道是谁做的?只知道皇上是中毒而死。”
“你到现在还想狡辩吗?你认为韦后一死,就死无对证了是吗?还不统统招来!”
“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你说的一部分是实话。”
“是啊!朱开智,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们害死的周兆祥是你的双胞胎兄弟,你知道吗?”崔迪看着他,说出了一个秘密。
“什么?你们说什么?我不信,我不信!”忽然之间,朱开智情绪失控。
“你还不说实话?我们掌握的比你说的要多,审你,只是为了证明一下,你懂吗?”王毛仲提醒他。
他喘着粗气,一时情绪难以平复。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我兄弟?”
“你父亲朱有贵是个私塾先生,原本生活就艰难,在你母亲怀着你们兄弟的时候,他刚好生了一场大病,一时家庭陷入困境,你母亲那时候刚好生产,她一见是一对双胞胎,为了让你们都活下来,也为了继续医治你父亲的病,就把你的哥哥送人了,不过送的也不是别人,是你父亲的一个好友——周有理,他们夫妻结合多年没有孩子,并且两家约定无论到什么时候,不准说出孩子的出身,你和周兆祥在相貌上最大的区别是,他的左颊的耳边有一颗黑痣,皮肤比你稍黑一点点,我说的对不对?”
他沉默了很久,从表情上看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内疚。
“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们只是为了寻找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我们还知道,你从小就认识韦后,而且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你们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你的爱情只是一个梦想!”
“求你不要说了!”
“那你说吧,好好交代!”
“皇上不是我下的毒,是韦后自己下的毒,药是曼陀罗花粉,是我给的!她早有此意,并且和安乐公主商量,但是安乐公主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她母后的做法。而她为了早日登上大宝,就在天麻粉中投了毒,上午投毒,晚上皇上就驾崩了,说来他的生命力真得很顽强!在皇上临死之前,韦后安排我守着,不准其他御医靠近,就这样,一直等到皇上咽气!”他说出了惊天大秘密。
“京兆府少尹王元德是不是你杀的?说……”
“药是我配的,下药的是一个衙役,韦杰说叫曹什么……”
“为什么杀他?”
“听说他发现了刘侍郎的死因,而且在刘侍郎案中,发现了当年武皇驾崩的蛛丝马迹。”
“所以你们就杀人灭口?”
“是吧!”他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都招了吧?”王毛仲语气沉重地说。
“没,没有了!”
“是吗?杨均、叶静、马秦客都是怎么死的?你还想抵赖不成?”崔迪胸有成竹地说,当然,这其中有猜测和推理的成分。
“我说……”
“就在中宗暴毙的当晚,朝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韦后迅速地控制大局之后,她果断地放弃了这三个人,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之前的传言,对于韦后以后的执政影响极坏……”
“是你的建议吧?”
“是,是……”
“接着说。”
“他们中间虽然有懂医的马秦客,但也只是个赤脚医生,是韦杰用金丝绳勒死的,其他两个是喝了我下的毒,毒药也是南洋的西药。”
“不是砒霜?”
“不是,砒霜太明显。”
崔迪和王毛仲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你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再想想吧!”看着他在供词上画了押,二人命令把他看押起来,之后如释重负地走出了牢房。
“如果是以前,说不定他也被灭了口,现如今韦后的死党已经铲除干净了,他才能苟活于世!”王毛仲感慨万千地说道。
“是啊!他也是抱着这个侥幸之心,在苟且偷生的啊!”崔迪叹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如此狠毒的人,平日里良心是如何平复的呢?”
“唉!只有他自己知道。”王毛仲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