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是你这个时期的妈妈。
是你长大后心血来潮时喊的任妈妈。
江遇燃不解,除了妈妈,还有谁愿意时不时地守在他身边念念叨叨,尽说一些对自己好的话呢?
任安夏深呼吸一口气,见他一脸失望的模样,又轻轻叹气,实话实说耐心道:
“我不是你的妈妈,不出意外的话,我是你未来老婆。”
江遇燃:“”更不信了。
别看他还小,但他知道人妖殊途,自己不可能把妖怪当老婆的。
一听就是这女妖怪逗他的,和二年级的时候一样。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江遇燃都会因为有这个女妖怪在身边,规避很多麻烦。
比如说某处转角蹲着自己的恶作剧,教室座位上沾了胶水的凳子,教室门顶上的水盆,以及被收保护费的人围堵了往哪跑能最快跑掉等等。
就连自己科考第一,老师都还没来得及在课堂上公布出来的喜讯,他就能提前在这个女妖怪的口中得知。
某日,小少年躺在凉席上,抱着小被子滚了一圈,语气里小心翼翼带着期待:
“你能现身吗?我们能见面吗?”
小小的少年已经无比相信这只妖怪一定是只好妖怪了。
是跟他在李叔叔面馆里的电视上,看过跟白素贞一样心存善意的好妖怪。
任安夏垂眸盯着他做的题,那些数字和字母却仿佛是浮在试卷上的,一个字也没检查进去。
她知道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她随时都可能离开。
梦境也好,平行时空也罢,她不应带有任何引导性的回答。
她不确定
岂不是平白让他失望和难过?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是妖怪,而不是觉得我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这是她非常不解的。
江遇燃抱着枕头,想了想,如是道:
“因为你一直没办法幻化人形,一般这不都是因为妖怪修为不够,才没办法达到的境界?”
任安夏竟然觉得此逻辑推理得非常有道理。
只是下次别推理了。
“你还没说,等你修为够了,我们能见面吗?”
他带着某些不知名的执着。
空气中沉默良久。
“嗯。”任安夏听见自己说。
如果是江遇燃的话,不管这是梦境还是什么其他空间,她好像都没办法拒绝他。
哪怕是一点希翼也是好的,她想。
她的江遇燃都已经那么苦了,她真的心疼。
她两眼所见到的,也仅仅是他成长路程里的冰山一角罢了。
“以后我们会见面的。”
“我是说,到时你要是能认出我的话。”
江遇燃紧张的心在听到她的确切答案后,才终于又露出了个浅浅的笑,
“我记得你的声音,应当是不会认错的,只是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像是拥有宿命感的别离。
任安夏检查着他小桌上习题的视线,有预感地朝少年清澈纯真的笑脸上看去。
晕眩感充斥着大脑,她强忍着尽力不让自己意识快速涣散。
理智中她知道自己不能过早地说出自己“任安夏”这个名字。
不然他今后万一遇到了以为是他妖怪姐姐的‘任安夏’,却反而让他走进了另一处深渊该怎么办?
“坚持下去,以后你一定能成为很厉害的人,江遇燃,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保护好自己。”
江遇燃抱着枕头,乖巧点头,“这些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来找你,不管潮起潮落,夕阳西下,以后都会有我陪在你身边,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少年耳里闪着刺耳的电流声:“呲啦——朝——呲啦——夕。”没了。
“朝夕?你说你叫朝夕吗?夕阳的夕还是东西南北的西?”
再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