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川张张嘴想反驳什么,沉默片刻后什么都没说。
他不欠小宿什么,又欠了小宿很多。
她不是他的亲妹妹,却是他悲惨人生中另一个救赎他的人。
小女孩第一次见迟川的时候他没现在这么温柔。那时的他阴冷,暴力,像头孤僻的狼从不会轻易让任何人靠近自己,但凡有人靠近不是咬死对方就是撕碎自己。
可是小女孩只是远远站在远处,不说话,不打扰,在被迟大海打得满身是伤时拿着擦伤药弱弱地喊一声“哥哥”。
她是除辛忱外第二个喊迟川“哥哥”的人。
好像从那声“哥哥”起她无形中就成了他的另一个小屁孩。
其实迟川知道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义务去照顾小宿但他还是选择承担了,因为这不仅是救赎她好像也是在救赎自己。
辛忱说他从来不欠任何人。
是,他不欠任何人。
但好像是他偿还了所有人。
“哥哥”
小宿突然觉得心疼,小脸埋进迟川怀里,努力压制不让自己哭出来,嗓音有点哑哑的,弱弱的。
迟川松了一口气:“嗯?”
她摸到迟川后脑勺的伤了。
“疼不疼?”
迟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一上一下的抚摸着小宿的后背,“不疼!倒是你一天到晚在床上爬来爬去的,外婆说你经常扭到针头,是不是又想学不乖了?”
小宿的手因为没有输液服用药物已经变得浮肿起来,像五根小白肠。
她小眼睛湿漉漉的,嘴硬道:“我没有,辛忱哥哥说我都不用哄的!”
辛忱在一旁无奈地笑了。
无奈他哥又撒谎,笑他还是那么蠢!
怎么会不疼呢?
迟川撒谎小宿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不说只是不想让哥哥难受在意,可是她不说自己就难受在意。她每天期待哥哥过来医院但又不期待,她不是不认识李秀芳。
“哥哥,我听见他们骂你了。”
不知道抱了多久小宿眼睛酸酸的不肯松手。
迟川把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没说话。
辛忱看着他想开口说话,可字到嘴边突然说不出来了。
迟川笑着说:“你都听见了?”
“嗯”
“听见了就忘了,我不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
辛忱和小宿几乎是同时出声。
这次是辛忱先说话:“可是我在乎,我不喜欢他们那样说你。”
迟川抿唇,无言,坐在辛忱身边。
“哪有什么喜不喜欢?说了又不会死到哪里去?”
他的表情显然不想解释关于江叶的事。
辛忱没逼他。
在医院待了很久迟川有点精疲力尽,等小宿睡着后才轻声喊了辛忱一声:“哥哥有点累,陪哥哥去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辛忱心里窝着气但还是陪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