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寒道:“祝严大人事业一帆风顺!子女平康幸福!儿孙满堂!”
气氛已到,严德章顺势就要喝下这杯酒。
邱功成一见时机到了,立马站出来大声阻拦道:“严大人!这杯酒不能喝!”
场上的众人闻声皆是好奇地看过去。
严德章皱着眉头,不满道:“你倒是讲讲,这杯酒为什么不能喝?讲不出个所以然,本官定要你好看!”
邱功成道:“大人,因为这杯酒,有毒!”
不仅是严德章,周围的人全部都被这一句话给震惊了。
“什么?那杯酒竟然有毒?”
“居然敢给严大人下药!好大的胆子!”
“不会是夜少卿吧?那酒似乎是他特地准备的?”
夜无寒此时心里已动了杀心:本不想管你,可奈何你自己找死。
他特地从家里拿的上好的桂花酿,怎会有毒,如果有毒,那么也可能有一个原因,邱功成要害自己。
严德章的脸色更加难看,询问道:“你说这酒有毒?证明给我看!”
邱功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银针,道:“这是白宁银针,专验毒物,是我特地买的,我现在就给你验毒。”
说罢,他便走上了前。
夜无寒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蠢货,且不说这酒有没有毒,就说你特地买根银针干嘛?以及,你怎么知道有毒的?
严德章也是个聪明人,就邱功成刚刚那话一出,他眼中的紧张瞬间消散,更多的,是愤怒,不过,他还是要让这人把毒给验了,这样才好惩罚他。
邱功成将银针放入酒杯中,过了良久,他拿了出来,定睛一看,那银针,没有丝毫变化。
他不死心地再次将银针放入,再取出,依旧没有变化,他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严德章愤骂道:“混账!”
随后给了他一耳光,把他扇下了台。
邱功成眼中只剩木愣,他一时竟忘了疼痛。
严德章叹了口气道:“罢了,谅在你也是好心,不过你竟污蔑了夜少卿的名誉,这样吧,你给夜少卿跪下磕头认个错,这件事就算了,夜少卿,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
夜无寒很是大度道:“好。”
严德章见邱功成迟迟不为所动,喊道:“你干什么?不愿跪?”
邱功成缓缓站起身,吼道:“我凭什么要跪!凭什么要为一个莫名其妙就夺了我的位置的人跪!凭什么我努力了大半辈子!每天辛勤的工作!从来没有休息过!而如今,众星拱月的却是他!!!我还有娘的病要治!就因为他夺了我的位置,钱少了,如今娘的病又要拖好久!你们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苦!知不知道我每天活得有多累!!!就因为我平民出身!就因为我没有权!没有关系!所以你们可以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对吗!!!!!!”
邱功成几乎是撕心裂肺,可,又有谁会在意?
严德章咬牙道:“你若是再不给夜少卿磕头认错,那,你这大理丞的位置干脆也别坐了!”
秦雪月看着眼前绝望愤喊的男子,打心底地觉得他可怜,可她只是一个女子,做不了主,也只好闭上嘴,扭过头,不愿再看。
夜无寒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秦雪月的动作,其实,夜无寒也是个很感性的人,他能够体会到邱功成此时的痛苦,但,他并不会去同情与尊重,仅仅是能产生一丝本能的共鸣而已。
“扑通!”
邱功成跪了下来,他用力地边磕头边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头破血流,给红毯映衬得更加鲜艳。
严德章也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我不再会追究,你的位置也不会动,你以后安分点就行!”
严德章的话似乎像是一种解脱,邱功晃悠悠地站起身,他的脸上全是鲜血,以及,茫然。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严德章松了口气,大声笑道:“好了各位!刚刚只是一点小插曲,婚礼继续!”
……
邱功成慢慢地,摇晃着走在街上,路过的人避而远之,他此刻有些迷茫,不知应该去哪里,看着渐渐落下山的太阳,他想起来了:我要回家,娘还在等着我做饭。
不知走了多久,邱功成终于回到了家,此时,明亮的,圆圆的,团圆的月亮高挂在天空。
邱功成打开了木门,慢慢走了进去,屋里没点灯,他缓缓地点了灯,发现娘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的面前还有那一包白晶糕。
邱功成坐了下来,笑道:“娘,怎么也不去床上睡?”
他晃了晃她,没有醒,又晃了晃,还是没有醒。
邱功成的眼中渐渐失焦,他温柔地笑着:“娘,等我吃完,就抱你去床上睡。”
邱功成拿起那包还剩十四个的白晶糕,一口一口地狼吞虎咽起来,他吃得很着急,很着急。
吃饱了,他站起身,将熟睡的娘背起,放在了温暖的石板床上,随后吹灭了灯,也上了床,就这样,沉沉睡去。
第二天,邱功成觉得有些头疼,才想起来原来是昨天的伤还没有去治,他下了床,替娘盖好被子,简单地用纱布包扎了一下伤口,随后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