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
东门。
一大早,樵夫梁平就挑着一担几十斤重的木柴,准备进城去售卖。
这一担柴是他从十多里外的地方砍伐而来。
他准备挑进城内卖掉换点铜钱,购买盐巴。
辽阳城居住着不少人口,世世代代。
这城周围的树林杂草早就烧光了。
如今辽阳城内无论是达官显贵,亦或者平民百姓。
他们想要烧柴做饭,就得去很远的地方砍伐或者从樵夫的手里购买。
这柴火成为重要的生活物资,不可或缺。
梁平家境贫寒,无田无地,唯以伐薪为生。
“开城门!”
太阳升起,城头响起了辽阳军镇守城军官的命令声。
一队辽阳军镇的军士合力将横木取下,在吱嘎声中,辽阳东门缓缓打开。
聚集在东门外的客商纷纷起身,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梁平也挑着一担柴,排队走向了城门口。
几名军士坐在一张桌子后边,凡是进城的外地客商,均需上前核验路引。
梁平是辽阳当地人,与守城的军士熟悉,倒是不用路引。
只是他作为樵夫,想要进城,还是交了几文钱的孝敬给辽阳军。
辽州军被撤销后。
如今辽州由辽东军、辽阳军、辽西军和辽北四支军队分区驻防。
辽阳归属辽阳军驻守,中郎将乃是周元。
比起曹风军纪森严的辽西军而言。
辽阳军继承了不少原辽州军的陋习。
这守门的军士收取过往客商百姓的孝敬,成为他们的重要收入之一。
这已经成为一个潜规则。
哪怕是中郎将周元,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没有曹风那么厉害和财大气粗,没有办法给手底下的将士发赏。
他只能默许手下的将士们,自行设法捞取些额外的油水。
梁平缴纳了几文钱。
他的心里已经忍不住骂守门的辽阳军士了。
“贼匪不如!”
“早点死了好!”
“老子权当孝敬这些钱让你们去买棺材了!”
大老远地砍一担柴,本就卖不了几个钱。
可进城还要被守城的军士盘剥一些,让梁平的心里很是不爽。
骂归骂。
可他惹不起这些当兵的。
梁平进城到了集市将柴火卖了后,又去官府开设的盐店买了一斗盐巴。
他正准备回家的时候。
突然看到前边的路口聚集了不少人。
梁平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只见在墙壁上,张贴着一张写满了小字的布告。
可是看这布告上的字,又不像是写的。
众人聚集在这布告下边,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
“这位大哥,这上面写的啥呀?”
“可是衙门又要加税了?”
梁平现在最怕的就是朝廷加税赋。
如今公主出嫁、官府修路、皇宫修缮、出兵讨伐胡人等等事情。
这些繁重的税赋如同巨石般压在了平头百姓的肩头,使得梁平等一众普通民众的生活愈发艰难,苦不堪言。
可只要不打仗,局势稳定。
他们辛苦一些,勉强还能维持温饱。
前些日子,辽州胡人和卢氏作乱。
局势乱糟糟的,朝不保夕。
这出去砍柴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乱军杀了,或者被官军杀良冒功。
被问话的那人摇了摇头:“我不认得字,我也不知道这上头写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