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荒野密林深处,野兽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回荡不绝。
辽西府城通往白云县的官道上,一条望不到头的火把长龙正在快速向西北方向移动。
曹风此刻在数十名顶盔披甲、威风凛凛的骑兵簇拥之中,引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白云县进发。
金帐汗国的宇文部突然出兵进攻金虎部,攻占白云县。
消息传回,曹风也震惊不已。
大乾朝廷和金帐汗国对辽西的争夺一直都存在。
只是以前双方都是在桌面下过招,互相拉拢当地的豪强势力,互相渗透。
可这一次宇文部公然出兵,还占领了白云县。
如今宇文部的胡人骑兵还在朝着周边城镇进攻。
这让人费解的同时,也激起了曹风心里的火气。
胡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入侵。
自己身为大乾辽西军的中郎将,胡人的举动,完全是对他这个中郎将的挑衅。
金虎部是自己刚整编的第二十路豪帅兵马。
现在马上就遭遇胡人的针对性打击,部众牛羊全部被掠夺。
自己若是不出兵,狠狠打击这些嚣张跋扈的胡人,又如何能在这辽西之地树立威信,令众人信服?
自己好不容易打开辽西的局面,站稳脚跟。
可不想因为胡人的突然入侵,导致局面再次失控。
曹风得到消息后,当即做出了应对举措。
他一方面派快马向坐镇辽州的镇国公李信禀报金帐汗国出兵入侵的敌情。
与此同时。
他集结驻扎在辽西府城的辽西军主力,急速向西开进增援。
他深知无法速胜胡人宇文部,但仍决心在红河一线筑起坚固防线,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否则一旦让胡人骑兵侵入辽西腹地大肆烧杀劫掠。
那辽西的情况将会变得更加糟糕。
哪怕他知道这一次来袭的敌人有三四千骑兵,他的辽西军不一定是对手。
可他肩负着保境安民之责,他还是得硬着头皮顶上去,准备和对方扳一扳手腕。
“小侯爷!”
“以步军对阵胡人骑兵,我是处于劣势的。”
“况且这一次胡人有备而来,我觉得我们更加应当谨慎行事。”
首席幕僚孟学文脸上尽是凝重色。
他劝说曹风道:“我们现在这么急匆匆地赶去前线,很容易半路遭遇胡人大股骑兵的围攻。”
“这胡人放风筝战法很是厉害。”
“他们不与我们直接接触,仅仅策马奔射,就足以让我们崩溃”
“况且我们此次倾巢而出,留守辽西城的只有山字营一营兵马。”
“万一胡人派人抄了我们后路,那我们大军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如今地方势力明面上听我们的,可一旦碰到硬仗恶战,他们可能陷入观望。”
“到时候可能只有我们辽西军孤军作战”
曹风以前和辽州的胡人打过仗,而且两战全胜。
一战是他们运粮队遭遇两百余胡人骑兵突袭,导致粮草民夫尽数被夺。
曹风收拢兵马尾追上去,打了胡人一个措手不及,斩首两百余。
另一次则是金昌县之战。
曹风利用城内狭窄的地形,关门打狗,大败胡人,斩首甚众。
他正是靠着这两次功劳,这才声名鹊起,赢得了镇国公李信的器重。
他靠着这几次战功一步步成为山字营指挥使,辽阳军镇都指挥使。
最后更是靠着辽州城突袭战,大破叛军,让他直接升任为了辽西军中郎将。
事实上他的战场经验还是相当不足。
他到辽州后,打的几仗那都是兵行险着,靠着出奇制胜。
现在孟学文的一番提醒,让曹风的大脑也冷静了下来。
自从到了辽州后,他都走得太顺了。
以至于产生了轻敌情绪。
他未意识到自己的骄傲自满和轻敌心态。
他甚至想去和胡人打一仗,扳一扳手腕。
他压根就没想失败的问题。
如今首席幕僚孟学文的一番提醒,这让曹风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