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耶罗沉默地紧随其后。

飞行途中。

心如死灰的老和尚，眼睁睁地看着前方那个男子，其外形逐渐发生变化。

满头乌发尽数脱落，面部略显焦黄的肌肤，也缓缓变得洁白无瑕，原本阴郁冷冽的面容，亦彻底改头换面。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好一个俊美无双的小和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姜润月近距离端详摩诃耶罗一番，身上的灰布长袍亦开始产生变化，须臾之间便化作袈裟之形。

“南无大日如来佛！”

老和尚双眼微闭，轻声念了一句佛号。

姜润月却转身微笑着问道：“老和尚，六字大明咒可否传授于我？”

摩诃耶罗缓缓说道：“施主既有此意愿，老僧自当倾囊相授！”

言罢，他便将六字大明咒的修炼法门，毫无保留地一一道来。

六字大明咒，亦称六字真言、六字箴言，乃观世音菩萨心咒，是诸佛慈悲与智慧的声音显化，蕴含着宇宙中的大威能、大智慧和大慈悲。

姜润月放慢了飞行速度，侧耳聆听着老僧讲法，将每个字都牢牢铭记于心。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摩诃耶罗言罢，便缄默不语，足踏云光，御风而行，面沉似水，眼睑低垂。

“老和尚，你莫不是有所隐瞒？”

摩诃耶罗轻摇其首，缓声道：“贫僧以大日如来之名起誓，绝无半分藏匿，若有违誓，即刻身消道陨，魂堕十八层地狱。”

姜润月闻此不再多言，开始尝试修炼六字大明咒。

日落月升，转瞬即逝。

一刀海峡须臾间便已通过。

二人有意向西南偏离飞行，避开密宗界域的巡逻僧侣。

待月隐云后，连续飞行整日的姜润月，终至西洲大地。

“还好，未曾跟巡逻僧侣正面相遇，否则必有一场恶战！”

她只想悄然潜入西洲，寻找宝光罗汉那老和尚，痛揍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唵！”

第一百三十二次默念六字大明咒。

姜润月深吸口气，须臾，无数个“自己”的面容，自瞳孔深处涌现。

或伏地恸哭，或举止癫狂，或虔诚叩拜，或罪孽深重，或功德无量。

“嘛！”

瞳孔中的那些“自己”，对佛法毫无所动。

“呢叭咪吽～”

六字大明咒依次诵念完毕，无数个“自己”依旧如故。

“施主不修佛法、不拜我佛，自然难以施展六字真言的诸般妙用！”

姜润月轻笑一声，智慧之光幻作剑芒，将绝大部分“自己”斩灭，唯独只留下一尊非道非魔亦非佛的身影。

“唵！”

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略微照亮了周围。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大明咒再次念诵结束，仅剩的“自己”，竟然从识海中走出，端坐于金莲台上，宛如佛陀般威严庄重。

“你……你……你……”

摩诃耶罗瞠目结舌地指着她，或者说是她身后的那尊佛。

“竟敢以自身替代佛祖？”

姜润月背后的佛陀虚影，面容赫然正是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