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接下来的话,无关于这次的审问,我们闲聊几句。
刚才我说唐蕊给了两元钱,让我杀了你。你不相信?”
张建军动了动脖子说:“没有不相信,只是……意外,她才六岁……”。
夏安安:“原来,你也知道,她才六岁,白纸一样的年纪啊。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年纪,被你逼迫着,拿起了两块钱,想给自己寻找出一条生路!
当时,我有一瞬间,以为孩子在开玩笑。
可是,她的小脸的表情,是如此的认真。
你看过她的画吗?全部是黑色,看不到底的黑色……
后来,我细细的看了,那竟然是一圈一圈的黑色圆圈围成的……压抑,绝望!
刚开始,我只是以为,那是孩子宣泄的涂鸦而已!
后来我才发现,那是唐蕊在呼救,用画在向身边的人呼救。
我在她的画里面看到了,一个孩子,被很多的细细的黑色的线,捆绑着,压在黑暗的最深处,张建军,你在孩子的心里种下了黑暗!
你成功的把一张白纸一样的孩子,涂成了黑色!”
张建军:“我的世界也是黑色的!”
夏安安:“张建军,你知道你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六岁的唐蕊都知道努力自救,而四十岁的你,还在恳求别人的救赎!
你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你自己很差劲吗?你是医院的张一刀,很多学医的人,敬佩和羡慕的存在。
明明自己也是个医生,是能拯救别人生命的医生,自己生病了,你却不救自己。”
张建军:“我是外科医生,而我,得的是精神类的疾病!”
夏安安冷笑:“你终于承认,自己有精神上的疾病了!你是医生,不会不知道:有病就去治吧!”
张建军又开始了他的软抵抗,不再回答,不吭声了。
夏安安:“张建军,你就是个卑鄙的懦夫!
你的世界是黑色的,所以你就把别人的世界也拖进深渊?
张建军,这不是你伤害一个六岁孩子的理由!
你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人,可你的委屈,凭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承担?”
张建军的手指在审讯椅的扶手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没得选……”
夏安安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笔都被吓得,跳了起来:“你拿着手术刀的时候,想着的是救死扶伤!
可放下手术刀,就把刀对准了一个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没的选?
你在很清醒的状态下,做出了选择:你选择伤害别人,转嫁自己的痛苦。”
她起身走到张建军面前,俯身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冰碴:“你小时候受过苦,所以就要让更小的孩子重复你的痛苦?
你被世界伤害过,所以就要变成伤害世界的人?
张建军,这不是理由,这是懦弱!
是你给自己的卑劣找的借口!”
夏安安继续说:“周丽娜懦弱,那是她的问题。可你是男人,是孩子名义上的父亲!
你本该是孩子的天,结果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归咎于别人,从来没想过自己错在哪里。
你怪世界黑暗,可你自己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张建军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周丽娜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周丽娜不配做一个母亲,如果不是她……”
“又是别人的错?在你的世界里,错的永远是别人!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总觉得全世界都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