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也不知道莫尚安怎么回事，一阵一阵的。

之前无论他怎么劝说，都一意孤行，这大半夜的，又开始反思自己来了。

顾经年只想让自己赶紧睡着，睡着了不要过多言语，保命要紧。

莫尚安却是有意想让他当陪聊，他刚眯着，莫尚安说道：“你说话呀！”

顾经年打了个哈欠，“说什么？”

“小时候我对墨玉明明还可以，我跟她……也就是之前秦建明的夫人，还开过玩笑，以后要让她当北城的媳妇儿。”

“不是实现了吗？”

“是啊，可我没想到我现在竟然会讨厌她，小时候看她，怎么看怎么喜欢，现在却……”

莫尚安一时也搞不懂自己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她自己都搞不清楚，顾经年就更加搞不懂了，“你今晚留他们在老宅住下，是什么意思？”

莫尚安说道，“不知道。”

“你是想给北城低头，不好意思？”

莫尚安当然希望儿子回来管理公司，总让顾经年受累，她也不好意思。

祸是她闯，儿子儿媳妇都是她来得罪，顾经年来擦屁股。

莫尚安突然意识到，似乎都是顾经年帮她来处理，她只管放肆，因为她知道，顾经年一定会站在她这边，不论对错。

莫尚安看了一眼正闭上眼睛睡觉的顾经年。

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现在也是这样，顾经年一直没变。

这一点，顾北城像他像极了。

顾经年困得不行了，一直闭着眼睛，察觉到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他看，盯得他难免心慌慌。

顾经年只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莫尚安正盯着他。

顾经年紧张：“我刚才太困了，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

莫尚安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想来，北城像你，墨玉，又有点像我。”

顾经年这样纵容她，惯着她，对她好，但她却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对秦墨玉好。

潜意识里，她觉得秦墨玉不如她，不值得自己的儿子对她那么好，需要放低身段才行。

莫尚安突然抱着了顾经年，这让顾经年紧张不已，“你今晚究竟要干什么？”

老夫老妻了，整的这么肉麻。

就怕这种突然出现，让人心惊胆战。

莫尚安：“人都会变的，我也变了，她小时候我喜欢她，现在又因为秦家的落魄对她有了偏见，人总这样，这不好。”

顾经年不知道她抽了哪门子风，他现在困得不行。

莫尚安：“明天你去跟北城说，让他回公司来，他和墨玉之间如何，我绝对不再为难了。”

“什么？”

顾经年诧异，“让北城回公司？”

“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

一把年纪了，谁想干活呢，但顾经年怕莫尚安心里委屈，怕她是为了大局才不得已妥协。

“你心里怎么想的？”顾经年一脸好奇，“你怎么会突然想到……”

“只是觉得，过去我还是对他和墨玉太苛刻了，若是墨玉的母亲还活着，看到我这么刁难她……”

顾经年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只是心疼北城，我明白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险些催出了莫尚安的眼泪，“我刚才的意思，就是觉得北城和你一样，我闹出什么事，你都会帮我解决，其实这也是好事，就是人总是……”

“没事儿，都是小事，你想开了就好。”

顾经年叹了一口气，抱着她，“明天我去说，你别让自己不高兴，不要内耗自己，知道吗？”

现在岁数大了，莫尚安做的许多事情，顾经年都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