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笑容凝住，更加为难，“赵公子，《明日世界》是鹿野青青的新书，销量正节节攀升。请赵公子体谅，手稿不太方便这个时候展示。实在是翻刻太容易，我们书坊日子艰难啊。”

赵二不是来找茬的，只要是她的字迹就行，改口道：“鹿野青青其他书的手稿也可以。”

钱掌柜紧张的表情略有缓和，他已经驳了赵二两回，实在不宜再提出什么疑问。试探着问道：“她的第一本书《西游》可以吗？”

赵二点点头。

钱掌柜翻出《西游》的手稿交给赵二。

赵二一看那字迹，娟秀清丽，更证实了他心中猜想。

“这份手稿，我要了，多少银子？”

钱掌柜一时呆住，没想到鹿野青青手稿也能卖钱。可是这个事之前没商量过啊，文书上也没约定手稿要怎么处理。

赵二明显不悦，他提的要求，再三被否，“怎么？不卖？”

钱掌柜连忙说：“不不，赵公子。只是我和鹿野青青没有约定过手稿怎么处理。我擅自出售她的手稿，似乎不妥。”

赵二一想，也对，这是鹿野青青的手稿，他为啥要付给钱掌柜银子呢？直接和鹿野青青谈，还可以借此见一面，也可以直接把银子给她，比让这个掌柜赚了强。

“嗯，钱掌柜言之有理。还请钱掌柜帮忙带个话，我要买手稿，请鹿野青青面谈。”

钱掌柜忙应道：“请赵公子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只是鹿野青青一般只在送书稿的时候会亲自过来。其他时候都是她的小厮来。她今天刚来过，可能得一段时间不来了。”

赵二又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找不到她？”

钱掌柜为难的笑着，“这个，我也没什么事需要找她。她送书稿，我就刻印。至于卖书的银子，肯定是她自己来拿。”

赵二又翻了翻手稿，不舍的放下，“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她的小厮，请钱掌柜帮我把话带到，约好时间，立即通知我。”

“一定一定。”

赵二起身离开。

红红的山楂又挂满了枝头。

今年不需要庆生提醒，沈青河就开始抱着树干摇晃。

“二郎，这树都要被你晃死了，看见没，都有枯枝了。”

沈青山的话刚说完，那个枯枝就断裂坠落，正好砸在了沈青河头顶。

沈青山慌忙跑过去，“二郎，二郎，没事吧？”

沈青河保持着晃树的姿势，双手抱着树干，一动不动。沈青山紧张起来，“二郎，二郎，你咋了？”

扒拉着他脑袋检查，还好没出血，可沈青河就像被定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沈青山着急起来，“二郎，你到底咋了？别吓哥。”

两年混乱的过往交织着之前的记忆，冲击着沈青河的大脑。

尽管用力咬紧牙关，也止不住嘴唇颤抖。水汽渐渐在眼底聚拢，“哥，你知道我非鹿儿不娶，你知道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同意我们和离？”

听起来好像在责怪他哥，可却是在责问自己。明明鹿儿已经深刻在心里，为什么只是摔了一下，就把她忘记。

沈青山怔愣，盯着沈青河的眼睛，脸庞反复查看，“二郎，你……”

沈青河渐渐哽咽，“哥，我不能没有鹿儿。”

二郎回来了，他的弟弟又回来了。他一把抱住沈青河，这个粗糙的汉子，难得这么直接的向弟弟表露情感。

他没有解释什么，如果这样能让二郎心里舒服点，他什么都可以认下。

沈青河说的坚定，“我要去府城找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