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心啊,越发焦虑。
季嬷嬷摇摇头,“没做什么,那丫头别说还挺乖顺,这几日每天都会来看太后您,然后就是安静的待在屋子里,不乱走也不多嘴。
老奴瞧着,竟和传言中有些出入。
哦,对了,昨儿福顺公主来看您,和她斗了几句嘴,大致是说她命中带煞,这才将您给克病了。”
闻言,太后失笑,“这福顺啊,就是个长不大的性子,哀家是她什么人啊?哪怕刑克,也克不到哀家头上。”
季嬷嬷连连点头,“那是,太后福泽深厚,旁人的命格再如何,那也是影响不到的。”
“太安静乖巧了也不好,什么时候才能撞皇帝跟前儿去呢?我倒希望她是辰妃那种性格,有算计有野心,这样才能入得了皇帝的眼。”太后叹气。
“娘娘,这事儿说着简单,可要是牛不喝水强按头,那便也不简单了。
您还病着,左右不差这几天,先养好身子再筹谋不迟。”季嬷嬷宽慰道。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响起宫人们的惊呼喧哗声。
季嬷嬷和太后对视一眼,神色迷惑,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寿康宫不比别处,丫鬟婆子都是精心调教过的,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她们不可能这般!
“娘娘,老奴去看看,这些小丫头片子,看来是该重新教教规矩了!”
太后点头,继而闭上眼睛休息。
只是没多会儿,季嬷嬷便脸色惨白的拿回一样东西来,“太后,这……”
后者睁开了眼,声色疲惫,“有事就直说吧。”
季嬷嬷咬牙定了定心神,这才将手中黑布包裹、还沾着泥土的石块掀开,递到太后眼前,“娘娘,这是蓝帆矿石,是……是从咱们菜园子四周挖出来的!”
太后一愣,看着那并无特别之处的石头,“季嬷嬷,这蓝帆矿石是什么东西,瞧你一脸惊吓,爱家对这些石头不怎么了解。”
“老奴……老奴父兄从前在朝廷的矿山上做活,所以知道一些。”
季嬷嬷声线在抖,“简单说……说,蓝帆矿石带毒,被雨水冲刷之后,毒性会渗透到土壤里。
老奴奇怪过,为什么咱们的菜园子野草少,虫子也少,原来竟是这般!”
虽然季嬷嬷没有说透,但太后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哀家这些年吃的蔬菜瓜果,便也是在有毒的环境下长成的,因而,这样的毒素多多少少进入了哀家的身体是不是?”
季嬷嬷将石头重新包好,看着太后,极为艰难的点了下头,落下一个字,“是!”
“岂有此理!”这下太后不淡定了,狠狠一掌拍在床沿上,“谁人如此恶毒?这般算计哀家,对他就真有那么大的好处吗!”
季嬷嬷不敢说话,这种事,的确细思极恐。
她要是太后,只怕会更生气。
半晌,太后的情绪才平复稳定下来,转头问季嬷嬷,“怎么发现的?”
“是姬妘小主早上说要钓鱼,便带着丫鬟在院子里四处挖蚯蚓,可找了好几处都没挖到,料想菜园子里应该有,谁知道这一挖,除了蚯蚓,还带出了十多二十块这种蓝帆矿石,就埋在咱们菜园子的上段,下雨的时候,水都是顺着上面往下流的……”
如此精心布置,绝不可能是巧合,而是妥妥的人为!
太后听完先是气怒,继而嗬嗬的笑了,“好啊,哀家都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还值得外人如此费心思,哀家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既然如此,那就查。
你一会儿去一趟养心殿,把这有毒的石头也拿给皇帝看看,顺便让他翻一翻,是只有哀家这里有,还是宫里别处也有。”
季嬷嬷应诺,想了想,忍不住道,“娘娘,老奴有个猜想,不知当不当说。”
“哀家面前,你还用得着如此吞吞吐吐?”
“是。老奴是想到,娉婷郡主经常帮着照看菜园子,几乎每个月两三次,会不会……”
太后微震,这已经是第三次指向娉婷了,事不过三,她还要骗自己说与她无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