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江开霁终于接听了。

她着急地问：“你在哪？你还好吗？”

“为什么一声不吭突然消失？”想起了同样在记挂他的温静楠，便又补上一句：“温小姐已经急坏了，你快给她回个电话吧！”

手机那头有“呼呼”的风声。

江开霁闻言，讽刺地笑了：“原来是为了温静楠，所以才想起我了。”

“我真傻，还以为你是真的担心我。”江开霁的声音有丝沙哑，他像是喝了酒，咬着牙对她恨恨地道：“我就不应该接这通电话，更不应该再对你抱有任何期待！”

“江开霁！”许迎连忙喊住了他，打消他想要挂断电话的念头，说：“我担心你是真的，温小姐担心你也是真的。”

许迎不敢在言语上再刺激他，想着先找到他的人要紧，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极尽安抚和商量的语气：“请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去找你，好吗？”

话落，手机那边江开霁似乎叹息了一声。

她听到他捏扁了啤酒罐的动静。

然后，是几近绝望的语气：“迎迎，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一定能找到我的。只是你心里早就没我的位置了，哪还会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什么约定呢。”

许迎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样的。

但江开霁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像在自言自语般：“没关系的迎迎。”

“其实你不用内疚自责，只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至于我怎么样，我是死是活，真的没关系。”

许迎眼皮蓦地一跳，意识到什么。

“江开霁，你别挂电话——”那边已没了声音，她崩溃地大喊：“喂？江开霁！”

“……”

许迎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低下头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紧攥住手机，闭着眼睛回忆起江开霁方才说过的话——她一定能找到他的。

这是什么意思？

许迎皱起眉头思索了半晌，最后决定放弃这些无用功的焦躁，还是先试着找到他要紧。

她握着手机起身，经过病房门前却迟疑了数秒。

这是陈家的私人医院，医护会非常细心妥帖地照顾他，明天一早秋姐也会过来，他过敏的症状也在渐渐消退了……

她今晚是否留在这里，对于他而言，应该也没那么重要。

但江开霁不一样，她今晚必须找到他。

这么想着，许迎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耽搁时间，立刻便动身下楼。

……

病房里，一室幽静。

陈敬洲因酒精过敏，睡得昏沉。

床边的吊针输液缓慢，药效却发挥的极好，不过只输了三分之一，他身上的红疹就已消退了。

睡得也更沉了。

他无意识地侧过了身，放在裤袋里的手机，便滑落到了床上。

屏幕恰好一亮，有微信消息进来——

江开霁：【敬洲，我和你打个赌吧，你说我们要是同时出事儿了，迎迎她会先选择谁呢？ 我押我自己，你呢？实在没自信，你押我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