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算太子党的核心成员,她知道李君策好多事呢。
她点点头,“明白。”
“那你……”
“那我就更该为殿下好啊。”
相宜起身,冷静分析,“殿下一直不成亲也就罢了,连后宫也虚置,这会失去很多机会,要知道,娘娘们背后的母族,在许多时候,也能成为太子的助力。譬如崔氏、杨氏这般的,背后不知有多少人,殿下若是能妥善安置此二妃,那能省去许多功夫啊。”
陈鹤年傻了。
一时间,他不知该不该夸赞相宜,比太子还要冷静。
“若是只谈利弊,自然是这么说。”
相宜点头。
陈鹤年张了张嘴,“但也不能只谈利弊。”
“朝政之事除了利弊,其余皆可不计!”相宜顿了下,“自然,我说的是百姓的利弊。”
陈鹤年无奈,“这是殿下的婚事。”
“储君的婚事本就是完完全全的朝政,与儿女情长不相干。”
陈鹤年沉默。
薛相宜虽年轻,却已经具备一个政客该有的素养了,如此对比,倒显得他狭隘了。
“薛大人说的是。”
相宜点头,又说:“陈大人与殿下相识早,还是劝劝殿下为好,我知道,殿下不喜世家女,可世家女也未必都是坏的,说不定歪打正着,殿下能得一桩好姻缘。”
陈鹤年:“……那是好几桩姻缘。”
“是了,人多些,殿下得好姻缘的可能性也大些。”
陈鹤年彻底不说话了。
“薛大人高见,受教了,告辞。”
相宜疑惑。
正说着呢,怎的这就走了?
她双手背到身后,往詹事府走,想想这帮人的奇诡做派,还有太子的意气用事,忍不住摇头。
殊不知,她的话很快就传到李君策耳朵里了。
李君策正忙着处置赵旻,皇帝早朝上已经下旨,斥责了赵旻,还要留他在京城读书,修身养性,又要派人去淮南巡视,但具体如何安置,派哪些人,却还没有定。
“她倒是沉着冷静。”
李君策丢了手边折子,又翻开另一本。
“明日孤也给她赐一门婚事,叫她为国捐躯!”
陈鹤年险些笑出声,“她一个女儿家,能说出这种话,也算难得,只不过……太不体谅人了。”
说罢,他眼神揶揄地看着李君策。
李君策意识到他的打趣,凉凉抬头,“孤要她体谅做什么?”
陈鹤年清了下嗓子,眼神一转,换了话茬,“圣旨已下,殿下若是违背,也是误了陛下和娘娘的一片慈爱之心,更何况,薛相宜说的对,事关朝政。”
李君策又岂会不知,只是他深恶世家,又最恨受人掣肘。
还有。
薛相宜那没良心的女人,当日她要和离,他给了她多大的脸面,今日他要娶世家女,她竟敢拿那些大道理来寒碜他!
“她此刻在做什么?”
陈鹤年正要回答,酥山走了进来。
李君策皱眉,“何事?”
酥山恭敬道:“方才皇后宫里来人,把薛大人给请走了,说是要问问您纳妃的具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