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聪明。"肖清雪接过话头，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保温杯，倒出两杯热茶，"起诉普通患者会引发舆论反弹，但起诉群主就可以包装成打击"药品走私"。"

叶辰接过茶杯，温热透过杯壁传到掌心。"周毅的手笔？"

"八九不离十。"肖清雪点点头，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简历，"周毅，前专利局审查员，三年前跳槽到金杜律师事务所，专门负责跨国药企的专利诉讼。业内人称"专利杀手"。"

正当两人讨论时，前台打来内线电话："叶律师，法院的快递到了。"

十分钟后，叶辰和肖清雪面对着对方律师提交的证据清单，神色凝重。厚达五十页的文件被整齐地装订成册，每一页都盖着公证处的钢印。

"群内聊天记录公证、海关扣押药品检验报告、药企在华专利证书"叶辰一页页翻过，声音越来越沉，"他们连苏雯收款的银行流水都搞到了。"

肖清雪拿起那份检验报告仔细查看："这份报告显示扣押的药品中有效成分含量不稳定，他们想借此质疑仿制药的安全性。"

叶辰冷笑一声："真是面面俱到。"他拿起专利证书的复印件，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等等，这个专利的到期日是"

"下个月。"肖清雪早已注意到这点，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表格，"我整理了普纳替尼在全球主要市场的专利状况。印度仿制药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原研药专利即将到期。"

叶辰的眼睛微微眯起："所以赛诺维是掐着点起诉的？"

"不仅如此。"肖清雪翻开另一份文件，"这是赛诺维去年的年报，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收回了普纳替尼的研发成本。"

叶辰接过年报，快速浏览着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在研发支出与营收对比的表格中，普纳替尼的累计收入已经达到研发投入的八倍之多。

"也就是说，现在的高价纯粹是为了利润最大化。"叶辰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肖清雪点点头，又补充道："我还发现，同样规格的普纳替尼，在中华国的售价是南非的五倍，印渡的十倍。"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叶辰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叶律师，小心周毅的"完美证据链"，有些公证可能有问题。"

叶辰皱眉将手机递给肖清雪："你怎么看？"

肖清雪盯着这条神秘的短信看了几秒，突然眼睛一亮："公证处！我记得周毅的姐夫在公证处工作！"

两人立即行动起来。肖清雪开始查询近期的公证记录，而叶辰则翻看着对方提交的公证文件。半小时后，他们发现了端倪。

"这份群聊记录的公证时间有问题。"肖清雪指着文件末尾的日期，"公证是在周日完成的，但这家公证处周末从来不办公。"

叶辰立即拨通了一个在司法局工作的朋友的电话。十分钟后，他挂断电话，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确认了，那天公证处确实没开门。"

肖清雪已经开始整理新的证据清单："我们可以申请鉴定这些公证文件的真伪。如果公证程序有问题，整个证据链就会崩塌。"

叶辰点点头，但表情依然凝重："不过，即便我们推翻这些公证，对方还有海关检验报告和专利证书这两张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