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丁父丁母离开后,村庄恢复以往的寂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把门栓关上后,林父林母把儿女赶回屋睡觉。
林家是村里面为数不多通电的人户,但晚上仍然舍不得开灯,屋里点上煤油灯,林母靠在床头,林父在一旁卷旱烟。
“以后要拘着落落,别让她到处乱跑了。那个女知青一天没找到,我心里就不踏实。”
林父:“还用你说?我让向阳看着她,再加上小川,去那都要有人跟着。”
林母叹了一口气:“他爹,你说这是村里人干的吗?”
林父看了看窗外,莫名压低声音:“这几天我带向阳去山里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挖土的痕迹,如果是那几个村里二流子做的,他们的性子瞒不住。”
林母心里想了几个名字,觉得都像,又都不像。
“别多想了,公安已经在联系其他几个回城的知青了,肯定会有人注意到她最后上火车没,上了火车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把煤油灯熄灭后,林母在被子里半天睡不着,终于有了困意,半梦半醒间,她忽然想到一个事情,大脑忽然清醒。
她推了推林父,林父睡得很熟,莫名地,她看了眼糊着窗户的纸,一片漆黑,为了省钱,她没把窗户纸换成玻璃,此刻也看不清外面有没有人。
外面不可能有人,但现在她心里头害怕,不由得胡思乱想。
这个问题不弄清楚今晚睡不着了,林母狠狠掐了一把林父的胳膊,林父被吓醒,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林母捂住嘴巴。
“我问你,你怎么给丁文开回城介绍信的?小李小王我知道,是家里找到工作调回去了,丁文她爸妈看着也不像是能给闺女多找一份工作的人啊。”
“我当你想到啥了,病退啊,除了有工作外,不就是病退了吗?”
“二爷爷给她开证明了?”
“没,知青回城的诊断证明要县里的才有用,村长拿给我看的。”
“什么病?”
林父愣住了:“这我还真没注意,我都没仔细瞅,她找我的时候哭得不行,一看就是坚持不下去了。我都没注意开的证明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只要她伪造的比较像,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去了。
林父背后发凉,喃喃道:“还在大队部里放着,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找出来。”
两个人都睡不着觉了,明天还要干活,只好强迫继续睡过去。
封朔川也没有睡着,他心里不安,哪怕他知道,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上一世,虽然丁文没有找到,但林落雪也没有出事情。
可是,他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悲伤如潮水一样漫上他的心头。
或许真的像她说的,他病了。
即使他病了,她多陪陪他,不就能好吗?
封朔川感到头又开始疼了,他强忍片刻后,还是控制不住焦虑,只要她不在身边,他总是疑心她会受到伤害。
等回过神,他已经来到林落雪的房间。
他紧紧地抱着她,滚烫的泪水流下,林落雪被惊醒,黑暗中,她看不出抱着她的人是谁,但她没有出声,害怕激怒闯进她房间的人。
她可以把这个人带到空间里,但她没有把握在空间里处理掉这个人。
“落落”男人一边紧紧搂着她,一边依恋地说。
是封朔川啊。
林落雪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直接把他带进空间。
进入空间后,封朔川仿佛安心了,他的情绪渐渐平缓,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落落,我”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他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如何辩解。
林落雪抬起他的下颌,不快道:“好玩吗?为了一块破玉,半夜来吓我?”
封朔川垂下眼眸,把头埋在她身上,闷闷地说:“下次不敢了。”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那个女知青的事情没调查清楚,我是怕坏人会在晚上害你。”
他的身体又控制不住颤抖,奇怪地说:“落落,你还是和我待在空间里吧,我给你盖一间大房子,你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后你被我爸我妈我哥围着打?”林落雪漫不经心地说。
封朔川沉默地抱着她,折腾半天后,林落雪也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你要抱就抱吧,我要睡觉了。”
少女睡着后,封朔川也有了困意,逐渐睡着了。
他又梦到泥石流爆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