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共事一主,将来说不定还要指望哥哥多多提点。
更何况一路辛苦,两位壮士恐还要在雁门关过冬,今年冬日苦寒恐是有大白灾,身上多些细软才好熬过去啊。”
毕力格如是推心置腹的说了,两人权衡一番,倒也没再推辞。
而是满脸感恩的收下了这份谢礼,
“如此,多谢壮士与您家殿下的慷慨。”
殿下是谁其实两名死士心知肚明,可毕力格不言明,他们也当不知、断不会说出口。
沉甸甸的手感,听声音是铜钱、银裸子、少许碎金。
于那种级别贵人的谢礼来说确实称得上是薄礼,可若是给他们做傍身的细软,却是刚刚好、实打实的丰厚了。
时间紧迫,到了要道别的时候了。
被当做行李挂在身上,李兆这几日对最后两名死士壮士还挺有感情的。
一想到他们要在雁门关过冬,想到这段时日他们的辛劳,又一想这可能便是永别,他以后辈之礼道别了两人。
“多谢两位,万望珍重,有缘再见。”
“世子,请上马。”
“好。”
李兆不会骑马,他自然又成了他人的挂件。
只是不同的是,他在两名内侍的帮助下换上了常服,同时身上还披了件崭新的银甲。
嚯!
要不是时间不够,李兆一定要好好瞧瞧自己。
果然人靠衣装,怎么穿着,他都觉得自己提起长枪,就能耍两下呢!
到了第二日中午,一行人才休息。
这是提前扎好的营帐。
有水可以洗漱可以补给。
凡事有一就有二,李兆已经可以不用内侍的帮助自己换洗了。
擦干了头发,从搭建的净房中走出来时,李兆闻到了让他感到有些陌生的肉香味。
肉!香!
咕嘟。
李兆很是不争气的吞了口口水。
他瞧见了守在锅子前的毕力格。
李兆寻思了一会儿后,对着毕力格说,
“使臣,我这一路也不是不能吃苦,大可不必为我耽搁时间、劳费心思。”
李兆是懂事了。
可毕力格瞧着李兆这副精打细算的模样却想岔劈了。
“唉。”
毕力格一口叹息,他语重心长的说,
“世子您也受苦了啊。”
李兆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在他的理解中,或者说长安城的传言中,李唯‘嫁’去朔丹,那都是去吃苦、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
李兆知道毕力格在草原的身份不低,他能来接应自己指不定是堂弟李唯在背后付出了什么。
如此关系之下,他哪好心安理得的被毕力格奉承?
他要是不知好歹,怎么对得起李唯啊!
于是他也摆摆手,
“啊……没有没有,家中突逢变故,其实也没来得及考虑什么苦不苦的。”
这也是李兆心里头的实话。
他确实还对李宗旭之死感到茫然。
总觉得不真实,总觉得一切都像是假的。
可理智又使他将这一路来时的不容易记得清清楚楚。
李老在朝中独木难支,不得不替他们李家苦苦守着最后一道城池,而他和堂弟背井离乡、飘如浮萍。
这些都是血淋淋的现实啊……
毕力格与李兆两人的跨服沟通没有丝毫的桎梏。
毕力格也同样在唏嘘。
他将自己曾经记忆中的李兆与现在的李兆进行了一番对比,他由衷感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臣与世子三月未见,如今您的模样,臣已经不敢认了。”
果然不愧是殿下的血亲。
感情你们在长安城里都是在飙演技啊!
怪不得你们李家人能坐拥天府之国,成为中原天朝的主人呢?
三人行都是我老师,毕力格,你要多学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