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轿檐滴落,轿中的陈清漓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想起刚才绿珠说的话——“王爷伤口恶化,高热不退,若持续到天明恐怕”
轿子停下后,陈清漓将轿帘一掀,便感觉到潮湿的夜风夹杂着药味扑面而来。
紫升殿内灯火通明,太医们跪在屏风外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陈清漓走进殿内,目光扫过地上打翻的药碗。
“回禀太后,实在是摄政王…。”
那太医未说完剩下的话便看了眼太后,赶紧低下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陈清漓眉头紧蹙,快步走向内室。
推开门,只见商寄寒半倚在床榻上,衣襟凌乱,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独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刀。
几名太监跪在床前,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
“滚出去。”
商寄寒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侍卫们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陈清漓站在门口,与他四目相对。
“摄政王这是做什么?”她缓步走近,声音平静,“你本就发了热若再不喝药伤如何能好?”
商寄寒盯着她,眸中情绪翻涌,半晌才低声道:“那也是他们无用。”
陈清漓听了这话顿时无语住了,他自己不喝药倒还怪上太医了。
陈清漓走到床边,垂眸看他。
他的伤口显然已经崩裂,白布上渗出的血迹比之前更甚。
而他的呼吸也比平时急促许多,显然高热未退。
她伸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平时倒是不见你性格这般古怪?”她收回手,语气微冷。
商寄寒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虽因伤势而减弱,却仍不容她挣脱。
“我还以为太后娘娘不在意我的死活呢?”他嗓音低哑。
陈清漓抿唇,淡淡道:“你死了对哀家有什么好处?”
商寄寒低笑一声,眼底却无笑意:“只是如此吗?”
他忽然用力一拽,陈清漓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他拉得跌坐在床榻边。
“商寄寒!”
她恼了,挣扎着要起身。
他却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不放,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你——”
陈清漓刚要斥责,却见他眉头忽然紧蹙,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伤势牵动,疼痛难忍。
她终究没忍心再挣开,只是冷声道:“松开,哀家让人重新给你换药。”
“你帮我换。”他定定的看着陈清漓。
陈清漓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见他脸色愈发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放肆!”
她强作镇定地呵斥,声音却因他掌心的温度而微微发颤,“哀家乃太后,岂能”
话音未落,商寄寒突然闷哼一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前的白布瞬间被鲜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