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意也不躲,就那样倔强地梗着脖子看她,像一只宁死不屈的流浪猫,她费尽心思为沈知寒找到这个人脉,为的不就是惹怒她吗?
她讨厌看到温悦高高在上的样子,讨厌她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社会最底层最无权无势的人装的无欲无求、宽宥众生的恶心模样。
她得到一切是那么容易,好,既然她不在乎,那就别怪别人抢。
巴掌落到距赵柔意一指宽时,沈知寒陡然攥住温悦的手腕。
语气醉醺醺的:“别打她。”
温悦不知道他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她没见过他醉成这样。
但此时此刻,她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心脏在失常地跳动,聚集到手臂处的血液也渐渐散开了,失去了力气,遥遥向下坠去。
两人由沈知寒攥住她,变为沈知寒拉住她要垂下去的手臂。
温悦:“赵柔意,你想要什么就光明正大地去追,去抢,我不阻拦你,但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行吗?”
她没心思也没精力去和赵柔意抢,豪门的恩恩怨怨,她处理不来。
赵柔意:“我说你别装了行吗?今晚要不是你在这儿拦着,我早就和他上床了。下三滥?凭你的资历也配我花心思抢?”
“从始至终,只有我想不想要,没有你让不让之说。”
她看向一旁紧闭眸子倚着墙壁醉昏过去的男人,“你知道一个男人最纯真的时候是几岁到几岁吗?”
赵柔意看向沈知寒,眼神无限温柔:“是四岁到十四岁。沈知寒跟着我跑了整整十年,我却只把他当弟弟看。所以他之前没说错,他大学的时候的确不喜欢我了。但童年的那个小小的沈知寒,永远喜欢我,最喜欢我。”
她炫耀式地昂起头:“就像刚刚一样,他不会舍得看我真的被打。因为我是他漫长人生中,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
“温悦,你拿什么跟我比?”
郝帅停好车急急忙忙从楼梯跑上来时,两个女人正无声对峙。
郝帅见势二话不说拉走了赵柔意,空荡的总裁办只剩下站着的温悦和昏睡在地毯上的沈知寒。
温悦走到灯孔区,又把所有灯摁灭。
把沈知寒的长腿扯开,又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世界昏暗如斯,沈知寒的机械手表发出十分细微又规律的咔哒咔哒声,温悦觉得时间更难熬了……
黑夜渐渐撤退,黎明的蓝晕渐渐驱走一室的死一般的冷寂。
沈知寒在生物钟的催促下悠悠转醒,忍着身体各处的痛抬头,便看到守在自己身旁的温悦。
“你怎么……”
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坐着,你一直没睡吗,你怎么不开心?
太多想问的,一时不知道先问哪个。
头痛欲裂,胃液灼烧,四肢百骸都难受。
温悦就那么抱膝注视着落地窗外的日出,淡淡道:“沈知寒,你有什么事能跟我说吗?”
沈知寒:“好。”
“沈知寒,你别跟赵柔意来往了行吗?”
默了很久,沈知寒终是也沉沉应了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