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用力擤干净堵在鼻腔的鼻涕,以避免出现很严重的鼻音。
试着说了一两个字发现鼻音不是很明显后,才接通了电话:
“喂。”
手机那边停顿片刻,才道:“刚哭过?”
温悦强装镇定:“没有,刚醒。”
温悦在床上抬头俯首严密地巡视房间,她有点怀疑沈知寒是不是在房间里安了摄像头,不然怎么会这么精准地卡着时间打进来。
温悦问:“怎么突然打电话?”
他们已经快一周没联络过了。
沈知寒:“做梦,梦到你哭了,怕你真的在哭,就打来了。”
人类是多么奇怪的动物,而女人又是多么难以捉摸的人类。
这个电话没打来之前,温悦厌恶沈知寒的所作所为,她开始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她想过如何结束这样的关系。
但是就在沈知寒说完那句“怕你真的在哭,就打来了”之后,温悦眼眶又泪汪汪起来。
她就是个恋爱脑,死恋爱脑!
可是她真的好爱这一刻啊,甚至,这一瞬的怦然心动可以被列入她人生最后时刻的走马灯环节。
她大呼一口气,迫使鼻腔暂时畅通。
“没有哭,只是一个梦。”
沈知寒那边又沉默了一会,才道:“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温悦睁眼说瞎话:“很顺利,林尧建推荐的专家和霖大的教授学生们都很配合我工作。”
沈知寒又顿了顿,问:“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温悦:“祝你那边……一切顺利。”
“别的呢?”他又问。
温悦:“吃好喝好……睡好?”
沈知寒:“吃好喝好睡好然后过大年?悦悦,现在已经过完年了。”
这话说完,电话又是一片沉默。
本来他们约好去三亚过年的,温悦喜欢海,沈知寒喜欢看海。
“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些客套话,你就没别的想说的了吗?”沈知寒忙着找补。
温悦:“我好困。”
这个男人让她哭又让她笑,如今还想让她说些甜言蜜语哄他开心,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出所料,电话那头沉沉叹了口气。
嗓音低沉:“悦悦,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一下子,温悦眼底又泛起了酸意,刚刚哭得太凶,导致现在眼底发酸的同时太阳穴还痛。
不能让沈知寒再发现了,她急忙打了个哈欠:“我先挂了,实在是太困了,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
电话那头情绪有些低落,但也只好道:“嗯,晚安。”
挂掉电话,温悦哪里还睡得着。
再看手机,才凌晨三点。意思是她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又哭了半个多小时。
头痛欲裂,估计躺下也睡不着。
看了眼被惊醒又趴下重新睡着的小三花,呼噜噜的声音从那样一个巴掌大小的躯体里发出,很神奇,但也很吵。
她下床随便找了件沈知寒的大衣披上,打算出门走走。
走出小区右行100米,便是安静而美丽的梨江,再往前走500米,便是大卫·奇普菲尔德在国内唯一主导的设计项目——梨江酒店。
出门前,温悦顺手把手记本放进大衣口袋。万一逛着逛着能有新的灵感呢?
倒有点夜猎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