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了没一会,脸色又阴沉下来,眼睛因看不清东西而胡乱聚焦。
盯着陈实身后的绿萝,赫然而怒:“今后你们甭来找我合作,不可能了!”
大手一挥,带着身后一众小跟班,愤然离席。
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席,本应是一件很糟心的事,但他们走后,会议室莫名的宽敞明亮了很多。
就好像,一堆令人头疼的顽固湿垃圾终于被清理走,这个屋子的主人们终于可以正常地工作和生活。
温悦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黄师傅,按照您的经验,接下来您建议怎样处理这件事呢?”
老黄深思,片刻后坚定道:“改,有风险的通通都要改。”
“我知道难,但难也要改,方向已经错了。”
温悦低头默默盯着投影幕布上的设计稿良久,终是下定决心。
“改!我同意。”
老黄赞许地点点头:“时间极度紧迫,我们只能把初步设计和技术设计糅合到一起。”
“这样,温悦还是负责建筑体的总体规划和功能布局的设计,确定建筑体的基本形态和主要结构?。”
温悦点头,有人主持大局,心里踏实了一些,“嗯。”
老黄:“你在原有框架上改,随时发给我们最新的设计稿,我们同步进行结构计算和施工图的绘制?。”
温悦:“来得及吗?”
老黄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兄弟们,无奈苦笑。
“干我们这行的,已经习惯了。”
刘教授站在金字塔顶端,是制定规则的人。他们只需牢牢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手中的权力,金钱就能像推塔机里的游戏币一样,只需象征性地扔几个进去,便能哗啦啦推出来一代币盒。
而老黄他们,平凡地上学,平凡地工作,平凡地陷进铺天盖地的大网,平凡地努力挣脱、挣扎。
奇迹?奇迹不是半个月就改好一份设计稿。
奇迹是每个月只赚一万多的他们,竟然要在霖市买一套至少300万的房子。
而这样的房子对于刘教授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份不得不收的“礼品”。
迎着那束灰尘飞舞的投影灯,温悦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在场的设计师们害羞地笑着挥挥手,抛开人情和梦想不说,正是因为有温悦,沈知寒才会以月薪三万的价格把他们挖过来。
现在,他们起码能少还8年的贷款,这很值。
加班到凌晨一点,温悦才收拾东西回了家。
沈知寒不在,那个900平方米的大平层她住着更不习惯了。
进了家更是连灯都不敢开,一路小跑到卧室,把门反锁,再搬来一个实木梳妆凳堵在门口。
做完这一系列操作才能安心地去洗澡,洗澡也不敢独自洗,只能把小三花抱进来,用浴巾紧紧裹住它以防乱跑。
好在小三花很乖,仿佛能感受到温悦的害怕,所以即使很讨厌水汽,也乖乖地坐在马桶上等着温悦洗完。
在小三花的陪伴下,温悦勉强进入了浅层睡眠。
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开的会太糟糕,或者精神太过紧张,温悦的头越睡越痛,越痛越烫。
正像鬼压床般挣扎着要意识清醒时,一个电话恰好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