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敏锐地抓住这一毫秒的破绽,站起身,拿着孤零零的无线鼠标率先推门走了出去。
……
26层总裁办。
今天的26层很安静,没有叮铃铃响个不停的电话声,也没有打印机哐当当打印文件的声音。
温悦看向郝帅的工位,果然也空荡荡的。
走到总裁办门前,温悦举手犹疑片刻,最终还是循着习惯敲了两下。
里面没有声音应答,只有“啪嗒”一声内锁卸下的响音。
大概是正忙,或者在开视频会议。
温悦心领神会,纤手轻放在冰凉的金属把手上,向下用力,门轻轻地开了。
温悦首先看向总裁班桌,奇怪,竟然没人。
她又看向会客区沙发,奇怪,也没人。
那是谁给她开的门,难道……是鬼?
她忙得向后退了半步,岂料小腿竟被人死死缚住,移动不了分毫。
温悦惊慌错乱地向下看,视线直直与沈知寒眼神相撞。
温悦瞳孔急速放大又缓慢收缩,下意识扶住身下人的肩膀,声音惶恐错愕:“你、你干嘛跪着呀?”
“男儿膝下有黄金的!”
沈知寒上身挺得笔直,松垮的肩膀依稀还透露出些漫不经心,劲瘦手掌撑在大腿上,面对温悦的质问就那么仰着面,姿势是极其卑微的,目光又是极其自信和强悍的。
“都是封建迷信,要真是那样,我现在得跪到天上去了。”他有恃无恐。
温悦今天穿了个小高跟,只得弯下腰和他说话,“跪着干嘛?”
沈知寒仰头,看向比自己高半头的温悦,眯起眸子,下眼眶不知不觉间泛起血色。
但他还是没说话,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寒眸,长久地、意蕴丰富地盯着温悦。
像一颗刚从智利空运过来的硕大殷红的车厘子,外皮破开,散发着特殊风味的诱人汁水便不可控制地从眼眶洇了出来。
温悦心都化了,却又要忍住色心,轻轻揪起平坦面中的一小块不可多得的婴儿肥,佯装气懑道:“桑甜甜果然说得对。”
沈知寒歪头:“她说什么了?”
温悦学着桑甜甜的样子伸出三根手指,清一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男人勾引女人分三个阶段。变成猫,变成虎,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温悦依次弯下三个手指。
沈知寒:“那我处于哪个阶段呢?”
温悦双手拢在沈知寒脑后,轻咬下唇:“是一只主动追着乌云跑的小傻狗。”
沈知寒应着温悦下放姿势垮下后腰,继续以仰视的姿态看向温悦,又问:“都是小傻狗了还不配得到主人的一点怜爱和安抚吗?”
温悦径直被气笑了,伸手搂过沈知寒,伏在他耳边:“我没有生气。”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为了保护我,在那种情况下,你的做法就是最有利于我的。”温悦回答。
温悦后知后觉,今天参会的那些“高层”,有一个算一个,早就针对上了自己。
今天是侥幸过关也好,被大骂一顿也好,这个课题始终会存在。
躲,是躲不过的。
沈知寒从四面漏风的臂弯里抬起头:“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
下一刻,馨香柔软的唇覆上。
沈知寒仰头,呼吸尽数被温悦垂下的发丝盖住,窒息感渐渐逼上。
清晨的阳光渐渐染上热意,密密麻麻地盖在沈知寒的黑色西装上,也试探地攀在温悦脂玉般的小臂上。
一室严肃,一室旖旎。
直到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