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玥没忘。

但那是之前在京城，如今可是在南疆，谁知道随着地点的变化，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不敢放松警惕。

行至林深处，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惨叫声："啊……"

楚泠玥吓了一跳。

密林里树枝繁复，再加上雨天，视线受阻，根本就看不见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似乎微微乱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秩序。

身后的将士安抚道：“少姬不用怕，这种事情我们遇到过很多回，能处理……”

后来，又陆续出现好几声短促的惨叫声，但是队伍没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可能是一个时辰，也有可能是好几个时辰，终于走出了那片密林。

林外有水，是一片旷地。

再远就是山了。

胡将军与圆姑等人就近选了块地方休息。

之前在密林里伤了的几人被抬到了一块儿。

痛嚎声一片。

楚泠玥示意弥荼去问问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弥荼就脸色不大好的回来了：“好几人中了蛊毒，怕是救不回来了……”

楚泠玥一愣。

她不是那菩萨心肠之人，甚至经历过前世惨死，对人命看得很淡漠。

但是，经历过刚才的事，她算是彻底的明白，南疆之行有多少的未知数和变故。

她身边的人越少，她自己受伤的机会和风险就越大。

她按了按眉心，站了起来，对弥荼道：“陪我一起过去一趟。”

弥荼不解，但没有拒绝。

楚泠玥问她：“你是巫医，救不了他们吗？”

弥荼苦笑：“巫医虽然厉害，可能力也是有限的。若是早前中蛊毒之后立即治疗，那应该还是有一丝希望。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停下，如今隔了这么久……毒已渗入经脉血液中……”

楚泠玥想起之前她发现蛊虫，以及后来江燕行中蛊毒之事。

那之后，她甚至抽出过时间详细地向太医院院正请教了一番。

之后，又从周雪容的书堆里找出了些关于针灸放血的疗法。

思索间，已走至那些人跟前。

楚泠玥看向胡将军，问：“什么情况？”

胡将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闷声道：“救不了啦。”

说着，他突然站起来厉声对楚泠玥道：“都是你，要不是为了护你，我的兄弟哪里会将命送到这里？”

楚泠玥可不惯着他，冷冷地道：“一个决策者，任何时候都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你做出了今日不停歇及时走的决定，那如今有损伤的后果，你应该提前想好。”

胡将军气极，大步走至楚泠玥跟前，扬起了拳头。

楚泠玥眼都没眨，问：“队伍里有没有巫医？”

圆姑上前：“我就是。”

她叹了口气：“这事儿是胡将军不对，他不该对少姬发脾气，少姬看在他很难过的份上，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楚泠玥摆了摆手，再一次确认：“真的没救了？”

圆姑点头：“基本只能放弃了。”

虽然很残忍，但却是事实。

楚泠玥看见躺在地上那些人眼里的光都消失了。

她开了口：“那我不管怎么折腾，若是没救活过来，也不关我的事喽？”

圆姑一愣，旋即心中一喜：“少姬，你有办法救他们？”

胡将军也看了过来。

楚泠玥摇头：“没有太多的把握，只是看过这类的古籍医书，反正现在死马当活马医，要不要试一麻？”

她是不会做这个决定的。

胡将军与圆姑对视一眼，圆姑有些迟疑。

那些伤者却激动起来：“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谁愿意死？

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都没人愿意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