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问题。

明明，她是大乾长公主，只要她愿意，可以立即搬回公主府过她自在的日子。

明明那个人渣现在离死也不远了，她的仇都报完了，为何她还是不肯搬？

“那是因为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被困在那侯府里，却得了这样的结局。不甘心自己的一番真心换来的只有背叛……”

江燕行想起那道苍老的声音。

“她的不甘和怨气几乎要成为实质，所以不能轮回不能安息……”

江燕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角染上几丝腥红。

他将心里那些翻滚的情绪压了再压，开口的声音含了喑哑：“宋离，你必须回到恪靖侯府去。属于你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要？你是要做一个懦夫吗？你是要看着她再带着这种不甘，将自己困一辈子吗？”

宋离看向江燕行。

他莫名在他眼里也看到了不甘，可更多的，却是一团深不见底的幽深。

宋离蹙了蹙眉。

他对于回不回恪靖侯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抵触。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以前心里的那些怨气，其实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特别是她亲自去尚书府求人批改他的文章，又亲手挑了那些笔墨纸砚借停呈送过来。

他几乎都可以看见她的小心翼翼。

宋离只是拗不过心里那股别扭的劲儿……

就在这时，一直和宋叔躲在门口偷听的周停呈探出头来：“兄长，我不想做侯爷，我只想做个闲散公子，要是兄长能养我一辈子就更好了……”

回答他的是宋离随手扔过去的板凳。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宋离开口：“你对她有情。”

是肯定句。

不然堂堂江国公，大乾的战神，不可能费尽心机只为了让她安心。

江燕行没回。

宋离又问：“为何不自己守护她？”

江燕行攥紧手心，手背青筋暴起。

若是以往，或许他还有这份野望。如今……来不及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看宋离：“我是黑骑令首领，当年先帝将黑骑令交予我手中，这一辈子，保护她是我的职责。”

并没有正面回答宋离的话。

宋离却听出了江燕行声音里的那丝颤抖。

他蹙了蹙眉，有些不解。

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足以让他继续再追问下去。

宋离沉默片刻，敲了敲桌沿，开了口：“此次秋闱，我必定榜上有名。等放榜定了名次后，我再回去。我要风风光光的回到她身边。”

说到最后一句时，宋离语气里满是坚定。

九月放榜。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还是能等的。

只要宋离回到恪靖侯府，护着她的又多了一人。那他就能放心去收拾南疆那些人……对，还有云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