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裙委实好看。
衣襟处都绣了时兴的纹样,袖口也做了特别的设计,窄腰,裙蓬,裙尾层层叠叠,看上去不仅美,而且十分华贵。
再加上她这不俗的容貌,这一身下来,就算是太子见着了,也是要动心的。
可是,这只是表面。
但若是仔细一看,便会知晓这裙子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好,处处透着肮脏与算计。
看,那拖尾的裙角,已然被地上的尖草或石子勾得不成样子了,更有几处拉了好长的丝,若是她再多走几步,只怕整个裙角都要被毁,一眼便能看出来了。
而若是她穿着这一身去见太子,她少说也要被治一个殿前失仪之罪。
林轻君看着脸色惨白的萧原,一声冷哼。
“你也看出来了吧?你也发现了吧,你也知道吧?”
“你说这裙子是林映雪的,说是我偷了她的?我有那么蠢吗?”
“而且那般多的金银发簪我不偷,我去偷一件这般扎眼的衣裙?萧原,你是真的当我蠢吗?”
一件衣裙有什么好偷的,再好看偷来也没什么用处,衣裙这东西早晚是要穿出来的,一但穿出来便会被人发现,反而不如金银首饰来得划算,金银可以拿去花掉,首饰可以拿去当掉,她又不是什么很蠢的人,会傻到偷一件衣裙?
而且,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那她倒不如再说开一些。
“萧原,林映雪说的话,你大可以去考证,是不是如同她告诉你的那般,你也该好好的想想了。”
“哦对了,还有这个。”
说完,她将一本册子扔了过去。
说来也巧,这信是当初她让青山将萧原玉佩放入林映雪妆匣子里,青山顺手顺来的。
当时林映雪的注意力全然的被那块玉佩吸引过去了,反而没在意这本丢失的册子。
她拿到这册子的时候,笑得越发的讽刺,原来,萧原在林映雪的眼睛就是一条狗,哦不,还不如一条狗,这册子里头记着的全都是她对萧原做过的事情,包括她故意告诉萧原她林轻君喜欢她的谎话,包括告诉萧原,她林轻君就是个恶毒之人,表面一套内里一套,说她林映雪如何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里头桩桩件件,从见到萧原的第一日起,便记下来的,像这样的事情,写满了整个册子。
更加可笑的是,她林映雪不仅写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且还写上了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随后按着这上头的去做,每当做完一件,便在后头画个圈圈,表示完成。
可以看得出,林映雪十分享受利用萧原来加害她,享受耍着萧原玩的事情了。
唉。
一个人怎么可以恶毒到这种程度呢?
林轻君不明白,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我记得这册子里最深的一句话,萧原,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说,尔等之命皆如刍苟。”
刍苟,一种用草扎成的狗,用于祭祀天地之用。
尔等,指的不就是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