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目眦欲裂。
对着李嬷嬷便大喝过去。
“大胆,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怎能如此骂主?你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戚府老夫人是她的祖母,她身份贵重,又深得长公主的喜爱,她怎的能如此侮辱?就算她是武安侯府老夫人的贴身嬷嬷也不行。
林轻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戚氏扭曲着脸,维护戚老夫人的丑陋模样。
雪院出事了,她如何会不过来瞧瞧,看个热闹?
眼下这热闹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戚氏居然维护起了那个老货来了?若是她知晓戚老夫人就是杀死她亲祖母的仇人,她这些年来每一次靠近戚老夫人,每一次的在她面前尽孝讨好卖乖,都是对早就死去的真正的戚老夫人的亵渎和伤害。
也不知她得知真相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尤其是现在,她为了那个老货,竟与武安侯府对上了?
那武安侯府家大业大,季老夫人又有军功在身,说句不好听的,人家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轻易捏死她的存在,可她竟还能如此叫嚣?
真真蠢货。
不过,林轻君觉得李嬷嬷的表情很有意思,她看着戚氏,眼中是毫不客气的讽刺,嘲笑和鄙夷,就像是……她知道什么似的。
李嬷嬷哈哈大笑起来。
“林夫人啊林夫人,若是你知晓你今日宁可冒着得罪武安侯府也要维护的戚老夫人的真正身份,不知你会不会后悔啊。”
李嬷嬷之前也不知道这位戚老夫人的来历,哦不,就连老夫人也不知晓,此事还是那日世子告诉她们的。
原来,这位戚老夫人不过是戚府的一个养女,与戚四公子相差了十多岁,可她却不顾礼仪廉耻的爬上了自家继兄的床,当年戚夫人得知此事,一病不起,但更让人吐血的是,这戚四公子居然还真的留下了她。
戚四公子还说不是她的错,要怪就怪他没有把持住。
更让人气愤的是, 戚夫人死后这位戚四公子竟不顾他母亲临终遗言将她从一个小小的姨娘抬成了平妻,与明媒正娶的妻子平起平坐,甚至最后冷落正妻,致使正妻含恨而亡。
当时她与老夫人听到这里时,即震又惊,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不孝的儿子?哪里会有这样恶毒算计的女子?戚四公子糊涂,可若说没有这位戚老夫人的手笔,打死她们都不信。
故而,世子说,对戚府不必客气,至于那日送的寿礼当是喂狗。
李嬷嬷想到这里,再次看向戚氏。
她,便是那个含恨而终的戚四夫人留下来的唯一孙女,若是她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子孙这般作为,不知会不会气到吐血啊。
戚氏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还有,什么真正身份?又什么后不后悔的?”
“姓李的,我告诉你,莫要在这里说三道四,我戚府的事,还轮不到你去管。”
“倒是你,污蔑我戚府,我也要问你武安侯府要一个说法。”
李嬷嬷哧笑,她大方的道。
“好啊,林夫人想要讨说法,一会儿我们就一道去,不过,此去之前,还是说说这枚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到底是哪个男人送的?林映雪为何要如此羞辱武安侯府?
李嬷嬷看着一边脸色铁青的林致,又道。
“林大人,莫要怪我如此逼迫,此事我也是为了你好,若是说不清,你这个礼部侍郎,也别想做了。”
礼部侍郎的嫡长女,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败坏闺誉清白之事,那御史还不得参他一本啊?
林轻君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果然是老嬷嬷啊,这手笔就是不一样。
若是目光只在戚氏和戚府之间打转,事情如何会有进展?
而且,戚氏显然是护着林映雪的,自然怎么开脱怎么来,而林映雪自然也不会承认这玉佩是她的,故而,也只能朝着林致那方下手。
她准确的抓住了林致的软肋,用官途说话,林致就算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啪。
林致猛的一个巴掌朝着林映雪狠狠抽去。
众人看到这里,倒抽口气。
老爷有多么的疼爱大小姐她们是知晓的,大小姐说要天上的星星,老爷都会想法子给她摘下来,可是如今他却能狠下心来打她?
这下手不轻啊,大小姐脸上的珍珠面纱都被打落了,脸高高的肿起。
戚氏一把抱住林映雪,“林致,你疯了?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破玉佩,你居然对雪儿动手?她,她可是我们的骨血啊,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你怎么敢的?”
戚氏对林映雪的疼爱不比谁少,甚至,更重,因为林映雪的出生不仅破了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的传言,更让林老夫人甘心情愿的让出林府的掌家之权。
“你?”
林致气到头晕,这都什么时候了,居还护着这逆女?是这个逆女重要,还是他的官途重要啊?
“戚氏你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儿打。”
“来人,还不快把夫人拉开。”
几个婆子立即冲了过去,拉开戚氏。
戚氏还想要挣扎,却被戚嬷嬷拦住,“夫人,现在不是与老爷对上的时候,我们得想法子给大小姐脱罪。”
戚氏急了,“脱罪?说得轻巧,那玉佩是从她匣子里掉出来的,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让我如何给她脱罪?映雪也真是的,就算是私藏也不藏好点儿,居然还被人发现了?”
戚氏不说林映雪品行不端私会外男,却说她没有藏好东西被人发现?
戚嬷嬷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眼睛一亮,“夫人,谁说脱不开的?”她指了指栖君院的方向,“那里不是还有一位吗?我们只要说,是林轻君那个贱人因为嫉妒嫁祸给我们小姐,这不就成了吗?顺便,再买通两个奴婢,让她们做人证。”
如此一来,此事便与她们家大小姐无关了啊?而且,还能借此机会除去栖君院里的那两个碍眼的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林轻君愣住了,“这锅,还能这样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