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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日。
是初穗整个疗程的最后一次治疗。
罗西下午抵达的京北,治疗地点依旧是半山别墅。
“顾夫人,恭喜你。”
罗西莞尔,为初穗感到高兴。
然而在初穗离开书房之前,他多说了一句:“初女士,说个题外话。”
“心理上过于依赖某个人,这是一种不好的现象。”
“当然,你现在这点症状不算什么,毕竟顾先生在我的整个疗程中起到了一个关键性作用。”
“但是,还是提醒你一下,”罗西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却带着专业性的严肃,“健康的亲密关系应该是相互扶持,而不是一方完全依赖另一方,也不是一方掌控另一方。”
初穗站在书房门口,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她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把手:“您的意思是说我对顾淮深太过依赖了?”
有嘛
初穗仔细想了想半年前和顾淮深的相处以及现在跟他的相处,好像是有的。
顾淮深这三个字已经在日日夜夜不知不觉中彻底渗入骨髓了。
只是她好像把对顾淮深的依赖当做是自己心理康复的一种正常现象,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我只是在这半年里观察到一些迹象。”罗西合上病历本。
他基本上一个月来一次,每次见到顾淮深和初穗之间的感觉的变化十分明显。
如果说前一两次初穗还有有着个人反抗意识存在,那么现在已经看不到那点反抗了,他们两个之间应该只剩下顺从和掌控。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初穗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涟漪。
她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确实越来越习惯顾淮深的安排——从饮食到作息,甚至工作行程都会下意识征求他的意见。
“我明白了。初穗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谢谢您的提醒,罗医生。”
初穗离开走,罗西眼神就暗了下来,抽出初穗档案袋下的另一份,看着里面的数据,眉间皱得十分紧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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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初穗站在走廊上发了会儿呆。
楼下传来顾淮深讲电话的声音,低沉而稳重。
她悄悄走到楼梯口,看见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西装笔挺,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顾淮深突然回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稍等”,便大步朝楼梯走来。
“结束了?”他在两级台阶下站定,这个高度正好能平视她的眼睛。
初穗点点头,突然伸手抽走他指间的香烟:“不是说一天抽一根的吗?”
顾淮深低笑,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只是拿着,没抽。”
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
“我让厨房温了糖水,去喝点,我去下书房。”
每次初穗跟罗西交谈过后,顾淮深都会再次上去跟罗西亲自确认初穗目前的状态。
今天也不例外。
书房里,罗西已经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