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但毕竟相识一场,终究还是应该来吊唁一番的。而且自从仲依雪回了仲家之后,便没有消息,我们刚好也能趁机来看看她。”
“阿嫣说的没错,之前看仲尚书对仲依雪的态度,分明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到了她头上,她在家中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终归还是要来亲眼看看才能放心。”江岁宁望着面前的府门,侧目看了看卫瑶和吕嫣,“走吧,我们进去吧。”
白帆高挂,空气中透着一股子香烛纸钱的气息。
灵堂之中,仲依玉的丫鬟正跪在火盆前烧纸。
仲母和仲兴运站在一旁,他们刚刚送走了一波吊唁之人,看到江岁宁她们进来,仲兴运的脸色骤然一沉。
“你们还有脸来仲家!”
“仲尚书,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吊唁仲二小姐,虽说之前没什么来往,但毕竟相识一场,希望能来送她一程。”江岁宁语气温和,并没有因为仲兴运的冷脸和恶劣态度而恼火。
“若非你们那个什么女子书院,也不会惹下这样的祸事,你们也是罪魁祸首,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前来吊唁,立刻给本官滚出去!”仲兴运狠狠地盯着江岁宁,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口喊人,将她们给赶出去。
“仲尚书慎言,我们知道你心中不满女子书院,但也不能什么帽子都扣到女子书院的头上。”江岁宁直视着仲兴运,“若我是仲尚书的话,与其在这里迁怒旁人,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能否做什么帮助查到凶手,为自家女儿报仇。”
“本官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害了依玉的凶手,本官自然不会放过,但是你们女子书院也休想摘干净!”
卫瑶不客气的开口:“仲尚书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可笑,若非是你非要让自家女儿去攀高枝,失败之后恼羞成怒,将人赶出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若真要怪的话,你也该怪你自己!”
“放肆,你一个小小女官也敢这样对本官说话!”
“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女官,但并不归属礼部,不受仲尚书管辖,更何况我说的乃是事实,有何不敢。”
“阿瑶。”吕嫣轻轻拽了拽卫瑶的衣袖,示意她莫要闹得太僵。
随后又对仲兴运道:“仲尚书,我们今日前来,乃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吊唁二小姐,并无什么恶意。至于女子书院一事到底如何,想来仲尚书心中也很清楚,把事情闹得太过难看,恐怕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仲兴运眉头瞬间皱起,“你敢威胁本官!”
江岁宁摇头,“这只是善意的提醒,仲尚书不妨仔细问一问自己,真的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撕破脸吗。”
江岁宁语气里面依旧温和,只是比起刚才,更添了几分隐隐的凌厉和笃定。
仲兴运袖袍之中的手紧紧握拳,冷眼看着江岁宁,虽然心头怒火万分,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除了骂几句之外,并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刚刚那话说的没错,虽然她们只是几个女官,官职远远低于自己,但是毕竟是受皇后娘娘直属管辖的,自己虽然身为礼部尚书,却并不能对她们做什么。
尤其是江岁宁,如果自己今日真的对他做了什么的话,那沈宴西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咬紧牙关,仲兴运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没有再开口,只是冷着脸拂袖离去。
灵堂之中,只剩下了江岁宁她们和仲母,还有正在烧纸钱的丫鬟。
江岁宁三人走上前,燃香祭拜,等一切做完之后,才走到了仲母面前。
“仲夫人,不管你心中是否也和仲尚书那般,认为这件事情我们有责任,我们都希望你能节哀。”
仲母这两日里面夜不能寐,整个人憔悴不已,此刻双眼通红看着江岁宁,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我常年呆在后院之中,只是一个无知妇人,但我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到女子书院的头上。老爷他只是因着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所以才会随意迁怒。”
若真要怪的话,也应该去怪凶手,还有怪她这个母亲,没有看住依玉,让她偷偷溜了出去。
听着仲母这话,江岁宁她们几人心中稍稍放心了些,沉默了片刻,江岁宁压低了声音又问道:“仲夫人,我想知道依雪她现在情况如何?”
提到仲依雪,仲母整个人颤了一下,眼底透出满满的担忧。
“依雪她被老爷给关起来了,不许任何人去见她,甚至……”
“甚至什么?”卫瑶追问道。
仲母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老爷发了话,在她彻底认错之前,不许给她任何吃食。”
江岁宁皱眉,声音放的更低了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认错指的并不是认下害了二小姐的事情,而是之前和明昌侯府退亲的事?”
“没错。”仲母语气里满是疲惫,“老爷还是坚持让依雪要去明昌侯府磕头道歉,还有就是,让她起誓再也不许去女子书院。”
依雪本就因为依玉的死深受打击痛苦不已,现在又被关在了房间里面,翩翩依雪既不肯认错,也不肯求饶,两天了,一点儿东西都没吃,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仲母心中浮现出浓浓的担忧。
下一刻,江岁宁的手安抚的覆盖上了仲母的手背。
“仲夫人,能让我们见一见依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