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尘瞬间暴起,声音尖锐得刺耳。
“看清楚,这账册写得明明白白,你敢污蔑朝廷命官,是想叛逆吗?”
皇帝静坐着,目光阴冷。
他双唇紧抿,没有开口,但那无形的压迫让赵无垢感到透心的寒彻。
他心里明了,这次恐怕难有回旋的机会了……
赵无垢跪在御前,腰板挺得笔直,脸色冷峻,却压不住内心的翻涌。
他硬生生稳住情绪,深吸两口气后,抬头直视皇帝,沉声开口:
“父皇,账册的来源,儿臣确实不能解释。但儿臣可以保证,这绝不是儿臣府中的东西!显然是有人用心险恶,想陷害儿臣!恳求父皇彻查,给儿臣证明清白的机会!”
皇帝没有说话,眉头微蹙。
他的目光在赵无垢和赵无尘间来回扫动,神色莫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太子的话,朕并未全然否定。但此事牵涉甚重,朕不能轻下定论。”
他转过头,看向赵无尘,声音略显低沉:
“老四,证据既已在此,你可有胆面对质?”
赵无尘闻言,薄唇微勾,冷笑浮现。
他抱拳答道:
“儿臣不敢有半句虚言。证人就在殿外,如若父皇需验,随时可以传召。”
皇帝果断拍了一下扶手,沉声道:
“宣!”
片刻后,一个身着灰长袍的老人被侍卫带了进来。
佝偻的身影跪伏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连头都不敢抬,显得怯懦之极。
皇帝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你是太子府的账房先生?”
老者瑟缩了一下,声音磕磕巴巴:
“回……回禀皇上,小的……小的正是。”
皇帝一指地上的账册,目光如利刃般直刺老者:
“账册是你写的?”
老者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账册,随即立刻垂下头,那劲儿像被谁扼住了喉咙:“是……是小的写的……”
赵无垢顿时感觉浑身冰凉,心绪翻腾得喘不过气。
他从没见过这个人,更不可能将赈灾账目交给此人经手。
分明!
这是赵无尘搞的鬼!
“满口胡言!”
他猛地霍然站起,指着跪地的老者怒斥:
“本宫根本不认得你!是谁指使你来栽赃!”
老者身子一缩,转眼间已经跪得砰砰响:
“太子殿下开恩哪!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真不敢撒谎啊!这账册……就是小的写的!”
赵无垢怒火中烧,厉声喝问:
“来人,把这个陷害忠良的混账拖下去,严刑拷打,问清他背后是何人!”
“放肆!”
皇帝一声怒喝,炸得赵无垢像被定住,腿一软,重新跪下。
“太子,你这般紧张,莫不是想让这证人闭口?”
赵无尘走出两步,眼神很冷。
赵无垢压下翻滚怒火,强迫自己冷静。
他抬眼看向端坐上方的皇帝,恳切说道:
“父皇,儿臣愿以性命担保,这人绝非儿臣下属!此事必然另有隐情,请父皇彻查,莫让真正的祸心之徒逍遥法外!”
皇帝的视线再次落回赵无垢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然后陷入思考中,一直不说话。
最后,他挥手下令:
“来人,将太子暂且收押,交由大理寺彻底审理!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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