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里,压抑得像是闷了一锅无法沸腾的水。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脸色不善,掌心死死捏着一份奏折。
赵无尘跪在地上,泪痕还糊在脸上,连声音也变得沙哑:
“父皇!父皇信儿臣一次啊!儿臣是真的冤枉!李千秋那些事,儿臣真不知情!儿臣一心只为大景效力,绝没有胆子去碰皇家威严!”
说到最后,几乎是抽抽着断断续续的。
皇帝低头看他,目光冷得泄不出一点温度:
“冤枉?你是李千秋的外孙。他干了什么,朕还需要提醒你?还是说,你想让朕当你哄着玩的三岁娃娃?”
赵无尘像被刀子搅心,眼泪哭得更加不下:
“父皇明察啊!儿臣虽与外祖父亲厚,但从未牵连过他的不法之事!私盐、黑蛟帮的事,儿臣真的不知!儿臣满心都是为父皇分忧,为景朝添砖!”
这番情真意切的缠住一句句,皇帝脸上的冰终显出些许松动,但开口时,依然寒凉如钢:
“你真敢说自己全然不知?”
赵无尘慌忙举手,拍天发誓:
“儿臣如有一句假话,雷劈不赦!”
殿内的低压无声翻滚,皇帝冷冷扫向环立一圈的大臣。
最后目光定在了赵无垢身上,说道:
“太子,你怎么看?”
赵无垢一步上前,拱手回答:
“父皇,请慎重判断!李千秋的罪行证据清晰,勾结黑蛟帮、藏私盐,绝不可饶。但二皇弟是否牵连,还需查清。”
赵无尘闻言,牙根咬得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冒血。
他怒极却不得不趴在地上徒增悲声:
“父皇!儿臣真是冤得连血都要呛出来了!求父皇彻查,还清儿臣的清白!”
皇帝看着炸锅似的赵无尘,心里暗暗泛起难解的情绪。
赵无尘与李千秋关系深厚这事他知得很。
李千秋的那些烂事,赵无尘未必真完全不知。
可赵无尘毕竟是他亲生骨肉,要下得了狠手,谈何容易。
最终,他长叹一声,挥手疲倦地说道:
“暂且押下此事不议。来人,把二皇子带下去,看着他些!”
侍卫迅速把赵无尘拖下,赵无尘一边挣扎一边心里嗓子都快吼破了:
“赵无垢!你够阴,竟敢给我使这种绝招!我不会让你逍遥!”
待他到了偏僻的冷宫,四面高墙围住,门口侍卫如柱般站定,屋里只剩他一个。
赵无尘坐在寒气渗人的木椅上,脑子乱转,思绪如潮。
靠山李千秋垮了,他眼下如无力自证,迟早被赵无垢彻底踩进死地。
木墙冰凉,硌得生疼。
赵无尘无力地瘫靠着,视线涣散,落在房梁蛛网上。
这鬼地方,阴冷潮湿,霉味呛鼻!
想他锦衣玉食,如今竟沦落至此!二皇子?呵!真是莫大的讽刺!咽不下这口气!赵无垢,你等着!我不会输!
“咯咯”,拳头捏得骨节作响,恨意翻涌。
墙外黑影一闪,是顾寒!
他警惕地观察着守卫,巡逻比以往更频繁,不好!太子早有防备!
顾寒小心翼翼,避开守卫,来到墙角。
“殿下!殿下!”
“顾寒?!”
赵无尘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冲到窗边。
“外面什么情况?!”
“殿下,太子加强了守卫,全是禁军!不好靠近!”
顾寒的声音很低。
赵无尘脸色铁青,烦躁不安。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能困死在这儿!”
“殿下,黑蛟帮余党还在城中……可以联络他们,劫狱!”
顾寒思忖片刻。
劫狱?!赵无尘眼睛一亮,可行!“快!联络他们!今晚就行动!”
顾寒领命,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