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各怀心思，但没人想过，温家会有破产的一日。

……

陈婉被判了三年的劳动改造，而去的地方，还是西北矿山。

想来等三年之后回来，她人都已经劳累得不成样子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怎么不算是报应呢？

陈婉要被集中送走之前，宋染去见了她。

“小染！妈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其他人呢？楚萧怎么没来？你外家怎么没来人看我？”

和前些日子相比，陈婉的变化还不算太大。

她虽然瘦了，也憔悴了，但因为她的骨相摆在这里，所以并没有变得多难看，加上陈婉皮肤白，一白遮百丑。

她可能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她面对的将是什么，所以她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天真，以为她的“家人”会帮她。

可据宋染所知，自从陈婉被调查以来，陈家人没有一个人过来看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陈婉甚至问她：“你爸消气了没有？”

宋染笑了。

她眼底的讥嘲不加掩饰，陈婉看着看着，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问道：“小染，连你也怪妈妈吗？你不是没听到你爸是怎么骂我的，我之前只是一时糊涂，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快让你爸把我接走好不好？”

“你到底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判决都下来了，你马上就要被送去西北劳改，你和焦建设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给宋家给楚萧都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他们凭什么原谅你呢？”

“小染，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亲妈啊！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喜欢我，更喜欢你干妈。可你是我生的，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我怀你的时候，总之对着你唱歌，和你说话，对你倾注了全部的爱，我不是没有爱过你的啊。”

陈婉这个时候像是崩溃了一样，突然大喊，随后捂脸痛哭。

她不是不知道她要面临的是什么，而是她一直不敢接受这个现实，自己给自己洗脑，觉得宋国伟还会来把她接回去，她回去后还能跟以前一样过日子。

宋染眼底的嘲弄，让她无法再自己欺骗自己，所以她突然之间就崩溃了。

宋染就这样平静地看着陈婉。

或许她说的没错，陈婉在怀自己的时候，的确倾注了全部的爱，对她的出生充满了期待。

被陈桂花故意调包换了女儿，也不是陈婉的错。

这一点上，宋染从未怪过陈婉和宋国伟。

可错就错在，他们要将她接回来，却又对她百般嫌弃和嘲讽，既厌恶她的存在让宋家蒙羞，又任由着宋楚萧和宋明珠拿她当出气筒。

上辈子，他们从未有一天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女儿。

陈婉也从未给她过一个好脸色，把她当成宋家的保姆看待，对外也从不承认她是她的女儿，仿佛只有这样，陈婉的人生里才没有污点。

而这一世，陈婉自己本身，就成为了最大的污点。

她最宠爱的女儿，也成了笑柄。

甚至在她出事之后，迅速撇清干系，没有来看过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