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脸上的委屈一僵，昭王愣怔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趁着他愣神之际，裴野快速抽出胳膊，“我说，他从未想过要同你争。”

“元珎他自知自己是个纨绔，也知道自己没本事继承帝位，你想要的那个位置，他从来没想过要去争。”

“他只想做个闲散的皇子。”

“对他来说，谁登基都成，只要能看在兄弟一场的情面上，别把他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要是能将富庶之地拨给他做封地，他能日日上高香为他祈福，祈求他皇位坐得稳一些，别去找他的麻烦。”

在昭王愣怔的目光下，裴野拍了拍他的肩，“这些都是元珎亲口说的。”

身为上京城的纨绔小团体，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没有追求。

他呢，就是希望母亲能够活的久一点，大哥的官位也爬的高一点，最好能当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这样无论他惹出多大的祸端都有母亲和大哥护着；

元珎呢，他日日沉迷于酒色，梦想就是将世上最美的女子都纳入府中；

至于周文献，他身为工部尚书之子，每天的愿望就是盼着周尚书能够徇私给他盖个大大的府邸；

叶书身为将军之子，本来也同他们一起混吃混喝，自从他爹去世后，如今倒是稳重了很多，算是他们四人中表面看起来最有成就的一个。

拍了拍太阳穴，昭王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三皇兄他当真这么说？”

裴野点了点头，“嗯。”

真不真心不知道，反正说是这么说了，至于做嘛……他强抢民女的事一旦被捅出来，别说即位了，连储君都做不得，他心里有数得很，也确实没起过什么争位的心思。

愣怔只是一瞬，悲伤又从心底而起，昭王的声音低了下来，“五弟，你说，本王……该不会不是父皇的子嗣吧？不然本王样样比三皇兄优秀，三皇兄又无争位之心，父皇没道理只偏宠他啊……”

裴野：……

没救了。

将手中的信叠好塞回昭王的怀中，裴野手指抵在他的额上，逼着他抬头看着自己，“听着，你若不是陛下的子嗣，慧贵妃早就被赐死了，你也早就被赐死了。”

“今日这些话你同我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句句都是掉脑袋的罪名。”

“陛下不止宠爱元珎，元珎至今还是三皇子，你却早已被封为昭王。”扒拉开昭王的手，裴野抽出自己的胳膊嫌弃的拍了拍，“若想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回京后抓紧揪出陷害你的凶手就行。”

昭王眸光一亮，“真的？”

“应该。”裴野点了点头，抬手撩开车窗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临近傍晚，夷州的城门该关了。

“别应该啊。”昭王捧着下巴思索，“五弟，你觉得会是谁害……嗳？”

看着叫停马车已经将上半身探出马车的裴野，昭王抬手想去拉他，“你做什么？”

裴野跳下马车，“劳烦昭王殿下回宫后告诉陛下一声，我要留下哄娘子，晚些回去亲自向他老人家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