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的卧房在子夜燃起了灯。
床幔垂落,裴野背靠着软枕靠坐在床头,姜祈安只着着寝衣躺在他的怀中。
昭王双手叉着腰在床前转来转去,恼怒地踹着空气,“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本王!本王可是王爷!你们两个无官也无职的,这样是不是太放肆了!”
坐在桌边的安常颂闻言立即站起了身。
虽然……王爷骂的好像不是他,但……
看着毫无动静的床幔,安常颂觉得得有人给出回应。
桌上刚煮好的热茶还冒着热气,安常颂抬手倒了一杯奉到昭王的面前,“王爷,您悄悄气。”
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昭王哼了一声,“大晚上的喝茶,让不让本王睡觉了!”
裴野把玩着怀中姜祈安的手指,应声,“喝吧王爷,反正你今晚也睡不着了。”
又哼了一声,昭王端起茶杯仰头灌下,然后扬手将空杯子摔在了地上,“越想越气!”
叉着腰又在床前转了几圈,昭王直接压着床幔一起坐在了床上,循着裴野和姜祈安开口,“你是说,父皇本来只想派你跟着我混个官职。然后查到本王贪污了夷州的赈灾银,便让你干个大的,要用本王的罪证来送你升官?”
“父皇是宠新荷姑姑不错,但也没这样宠的吧?本王可是他的亲儿子!结果!父皇竟然要用本王的王位,来送你升官?”
裴野讪讪地笑了笑,“这不是舅舅他刚好查到你犯错了么,就顺带着顺水推舟帮我一把。”
“你管这叫顺水推舟,你是顺水了,倒把本王干翻沉底了!”气得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昭王越想越气。
坐在床上喘了一会儿,昭王看向安常颂,“安大人,你收到了本王的来信,是本王让你扣下赈灾银送往昭王府的是吗?”
安常颂点了点头,“户部送来十万两赈灾银、一万石粮食,王爷命微臣将十万两赈灾银和五千石粮食送往昭王府。”
“十万两赈灾银,一万石粮食,户部这次还不算太抠。”念叨一句,昭王一拳打向空中,“这些也只能说勉强够用,本王还一下子贪那么多,本王也太不是人了!”
“你信了?”
安常颂惶恐地跪在地上,“王爷吩咐,微臣不敢不做。”
“五弟,父皇也信了是吗?”昭王气得苦笑,“本王真是太冤了!”
裴野沉默。
“呵!呵呵!本王是有野心,本王是想当太子,可本王不傻!只差一点本王就能登上储君之位,本王何必要这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十万两银子虽多,但对本王来说获得父皇的信任才更重要!”
“所有的证据都是本王,这分明就是要弄死本王!”叉着腰站起身,昭王抬手想要掀开床幔,手已伸至半空时又觉得不妥,便弯腰将床幔上自己坐出的屁股印捋平,“五弟,可知这些赈灾银如今在何处?本王所受的冤屈,本王要亲自洗涮!”
获得父皇信任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父皇明显已经不信任他。
介时他要将证据呈到父皇的面前,看看父皇知道他冤枉时会不会心虚,会不会因此补偿他个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