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时,新荷公主身边的心腹水仙端着盒子指使追风推开喜房的门。
“陛下已经回宫,允公子和夫人明日一早再去宫中谢恩。”走到床榻前站定,看着眼前垂落的红色百子帐,清了清嗓子,“公子和夫人可以多睡会儿,不必急着去敬茶,奴婢取了喜帕就走。”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裴野将身侧的姜祈安往怀里塞了塞,扯过被子将她的身子遮的严实,唤了一声,“追风。”
“属下在。”追风就紧跟在水仙的身后,听公子唤他,朝着水仙扬唇一笑,钻进百子帐里。
迎上裴野询问的眸,追风扯着笑脸取出从昨晚就被塞进怀中的喜帕:放心!属下早就准备好了!随身携带着呢!
赞赏地点了点头,裴野清了清嗓子,“去吧。”
从怀中掏出喜帕托在手中,追风神色正经地后撤出百子帐,“水仙姑姑,给。”
“嗯。”水仙点了点头,呈上手中的盒子示意追风将喜帕放进去。
眸光在落到追风掌心托着的喜帕上时一愣。
她看见了什么?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看着已经放到盒中的喜帕,水仙嘴角扯出一抹得体的笑,咬着牙绷紧嘴角的笑意,抬手将喜帕从盒中取出,气得声音颤抖,“你们但凡演的真一些呢?!”
虽然来此之前公主早就提醒过她公子的喜帕大概率是假的,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配合着,她也早已在心中做了多个准备。
譬如公子不愿将喜帕给她;
譬如公子会派人将她拦在殿外,等划了胳膊放血作假后再让她进去;
譬如公子早有准备,早已将喜帕准备周全。
在她能顺利地踏进喜房时,她以为是第三种。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
抖开手中沾满了血的喜帕,水仙咬牙瞪着眼睛,以此来抑制住自己疯狂想要翻白眼的心。
这哪里是落红呦,简直就是致死量!
怕是杀了只鸡把血全都滴上面了吧!
闭不了,这只眼完全闭不了!太假了!
听出水仙的声音和气息不对劲,姜祈安从被窝中探出了头,以眼神询问正要起身的裴野:怎么回事?
揉了揉她的头顶以作安抚,裴野探出了身子,“姑……”
另一个姑字在看见水仙捏在手中展开的喜帕后生生地卡进了喉咙里。
昨夜他从龙凤被下抽出的那方白色喜帕,如今已经被鸡血染红,成了个红帕子。
追风这个蠢货!
听着耳边正在极力忍耐地两道粗重的喘息声,看出水仙是对喜帕产生了怀疑,追风大聪明地解释,“没演呐,这就是属下刚从公子手里接过的喜帕。”
水仙的眸光从追风的脸上移到了裴野的脸上,紧咬着牙根持着嘴角得体的微笑。
哦?
所以这蠢事是公子您干得对吗?
“姑姑你等会儿。”迎上水仙那憋着笑似乎在看傻子的模样,裴野无语一叹,“追风,去再寻块喜帕,再拿把刀来!”
水仙闭了闭眼睛。
很好,第二种方案就要当着她的面实施了。
“不用了。”喊住正要离开的追风,水仙将手中的喜帕塞进袖中的暗袋中,又从中掏出另一方喜帕。
还好她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