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祈安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
身上盖着的蚕丝被细腻柔软,不是平日里的那床粗糙厚重的棉花被。
“她还没醒?”裴言礼的声音低低地从门口传进屋内,哪怕身在漆黑的房间里,她也瞬间感觉到这不是她的房间。
怎么回事?
她不是好端端地在床上睡觉么?
这里是何处?裴野去哪儿了?
“回世子,奴婢方才才进去看过,姜姑娘还在睡着。”门口守着的婢女恭敬地俯身行礼,“可要奴婢进去将姜姑娘唤醒?”
“本世子亲自去。”抬手推开房门,裴言礼摆了摆手示意婢女上前将屋内的灯点亮,漫步朝着床榻走去。
“安安,你睡了一日,该起床用膳了。”
床幔被撩开,烛光将屋子照的一室光明,姜祈安坐起身,迎上裴言礼温和的眉眼,“这是哪儿?”
“长安院。”将床幔挂在帐钩上,裴言礼坐在了床侧,“乖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我为何会在这里?青婉青荷呢?”抬眸看向裴言礼的身后,端水进来梳洗的是陌生的丫鬟,送膳的也是国公府的婢女打扮,姜祈安心神一凛,瞪向裴言礼,“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安安,再过一个月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伸出手想要握住姜祈安的手安抚,被她躲开后裴言礼也不恼,唇角依然挂着温柔的笑,“我答应过你,此生只娶你一人,你既对灵儿不喜,那我便将她赶出府去。”
拧了拧眉,姜祈安盯着裴言礼的眼睛,眸中满是怀疑,等待着他的下文。
将楚灵赶出府?呵!怎么可能!
楚灵昨日才来信催她早日与裴言礼退婚,说他近日对她的态度很是轻浮,若不是她以心疾为借口挡着,恐怕早已经清白不保。
他明显是对楚灵有了兴趣,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送她出府?
“只是你也知道,灵儿她为了救我患了心疾,方神医说她只余一个月的寿命。”迎上姜祈安怀疑的眸光,裴言礼的眸中划过一抹愧疚,“安安,你一向心地善良,我想你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对不对?”
眸中愧疚散去,余下的事浓烈的恳求之意,“你帮帮我,取心头血救她好不好?”
“我说过,想要我的心头血,就拿退婚书来换。”听到他果然打的还是她的心头血的主意,姜祈安冷笑道,“否则,免谈。”
“安安,你是我的妻子,你要听话。”俯身抓住她的双肩,裴言礼的眸中萦绕着不悦,“不许将退婚挂在嘴边!”
“别碰我!”挥手推开他的手,姜祈安挪着身子退到床榻里侧,“裴言礼,你又何必如此假惺惺?你我之间毫无半分情意,你既喜欢楚灵,不如与我退婚,我救她,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
淡淡地看着姜祈安挪到角落,掌心仿佛还留存着她身上的触感,裴言礼低眸看了一眼空落落地掌心,再抬头将眸光落在她那张绝美的脸上,“安安,你真是不乖。”
“既然不乖,那就莫怪我逼你!”
“来人,去请方神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