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便早起,随我来此地一起练拳,大郎,你可会骑马?”孟青山走到大榆树下,牵着妹妹的手向前院走去。
尚大郎跟在身后,少年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会的!我尚家将门儿郎,七岁便开始习马上杀敌之术。”
孟青山脚步不停,开口吩咐道:“你现在去马厩牵出白马,套上马鞍,骑上它直接去县衙报官。”
“告知县令,昨夜有身手高强之恶贼进我孟家大院,企图灭我孟家满门,虽未得逞,但家中祖母和幼妹受此惊吓,卧床不起,病情堪忧!”
借此机会,孟青山这个缺钱之人,必须得从姜家商会讹出一大笔银子。
尚大郎乃是耿直之人,目光看向活蹦乱跳的小狸奴,眼中充满疑惑。
他根本就未曾想过,这如天神一般的孟家小郎君,为了些许铜臭,竟会面不改色的行那讹诈之事。
“我现在立即骑马入城,击鼓报官,定叫那幕后之人伏法归案。”
尚家大郎挠了挠头发,摒弃心中疑惑,大步流星走出后院,直奔马厩。
等他走后,小狸奴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嘿嘿笑道:
“哥哥!等会吃完早饭,我就和祖母躺在大炕上装病,你说这回咱们该开口要多少银子才合适?”
孟青山如墨染般的双眸划过一抹厉色,垂眸沉吟道:
“宁远县城里,姜家商会的产业可不少,咱们要个万两白银应该不成问题吧!”
对于能否将那姜家外室子擒拿归案,孟青山不抱任何期望。
即便他只是一个未被录入族谱的世家私生子,一旦身陷大牢,亦会有损姜族声誉,此乃世家权阀断难容忍之事。
既然官府办不了姜家玉郎,那极度缺钱的他,让姜家商会索赔一些银两也不过分吧!
至于这夜袭灭门之仇,等他探清这外室之子的住所,必会以牙还牙。
小狸奴掐着手指,心里默算万两白银具体能值多少钱,等算完之后,她那红彤彤的小脸,瞬间笑成了一朵娇艳的小花。
前院,猪圈的屋檐下,鲜血淋漓。
被孟青山一斧斩断右腿的黑衣人,已是奄奄一息。
蜷缩在地上的黄大郎,面色青白,呼气如鼓风,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唯一一个全身无伤的黑衣人,躺在地上紧闭双眼,任由众人围观。
若非鼻尖呼出的淡淡白气,立于屋檐下,叽叽喳喳讨论不休的小石头和丫鬟们,还以为此人已然被冻死。
“都散了吧!早上你们就没有什么要忙的吗?”孟青山牵着妹妹,站在众人身后说道。
四个丫鬟笑着轰然而散,小石头拿着那杆黑衣人的铁枪,爱不释手摆弄着。
郭家嫂子走到孟青山身边,轻声说道:
“小郎君……这九人必定是坐马车进了鹿鸣村,据我猜测,黄扒皮家中,至少有两辆姜家商会的好马车,不如我们……”
马车哪怕再便宜,至少也值百两银子,孟家小郎君每隔一日便要进山打猎采药,赚钱极为辛苦,显然家中很缺银子。
这可称之为战利品的好马好车,不要白不要。
孟青山当然明白郭家嫂子的意思,他微微摇头道:
“马车也是罪证之一,等官府来人,我再看看情况如何,到时,要是能把马车弄到手,那自然是不能错过。”
村中路边那座青砖瓦房,黄扒皮拄着拐杖站在院门,憔悴阴戾的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黑气。
此刻,那双彻夜未眠、布满血丝的三角眼,目不转睛望着黄泥路的另一头。
路的那头,直通村尾,拐个弯上个坡便是孟家四合院。